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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走半生,还能落魄归来!这样的爱情,我已看不懂

    时间:2019-03-05  来源:知音读酷  作者:

    最新一期《妻子的浪漫旅行》,包贝尔与包文婧五平方米的爱情引发很多人的共鸣。

    那些共苦的日子、患难里的真情,足以让人感动。但不是所有的共苦能换来同甘的幸福。

    本文女主公林西迪的父母即是如此。她怨恨那个薄情的父亲,可是,母亲却一生只爱了这么一个人。

    以下是林西迪的口述——

    出走半生,还能落魄归来!这样的爱情,我已看不懂

    01

    我爸妈的组合在当年,是并不般配的。那是1978年的沈阳,妈妈是位初中物理老师,爸爸是一家国企工人。当然,他也不是普通的工人,热爱文学,酷爱写作,是单位数一数二的笔杆子。

    只是,那时候的爸爸真穷,穷得连相亲时的衣服都是跟工友借来的。然而,妈妈对这个穷小子一见钟情,只为他在公园落座时,从兜里掏出一条洗得发白的蓝格手绢,为她铺在公园的凳子上。

    一个人穷成那样,依然把手绢洗得如此干净,是有心气的。这样的人,他的日子不会太糟,他的未来不会太差。

    为了这样的未来,妈妈不顾姥姥姥爷的反对,只身带着行李住进了爸爸的单身宿舍。冬天宿舍没有暖气,怕爸爸写作冷,妈妈自己动手盖了泥炉子,每天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到处去捡可以当柴禾用的木板。

    乡下的爷爷重病,爸爸每天唉声叹气,妈妈跟同事借了钱,辗转倒车,把爷爷奶奶接到他们的单身宿舍,领着爷爷求医问药。面对油瓶倒了都不知怎么扶起来的儿子,爷爷奶奶伤心失望:“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人,居然能够找到这么任劳任怨的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对此,妈妈的解释是:“接到爸病了的信,林子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现在,你们来了,他安心了,就又沉到他的字里了。他一写起东西来,真的是亲爹都不认了。”

    治好了爷爷的病,老家的二叔、三婶又不断来城里寻求帮助,爸爸总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所有迎来送往都由妈妈去料理。

    妈妈每个月微薄的工资要抚养孩子,要贴补爸爸写作的各项支出,要知道,爸爸的那点工资只够他每个月买笔、买稿纸的。为此,姥姥姥爷没少补贴,也没少对爸爸含沙射影,但每一次,妈妈都替爸爸抵挡住这些世俗的数落,用一句“我就乐意看他在灯底下,写文章的样子”来堵住所有的嘲讽与不解。

    爸爸是真的热爱写作,一次,妈妈上班,他倒班休息,妈妈让他照看我。结果,等到妈妈下班时,我又冷又饿躺在屎尿窝里,哭得几乎快没气了,他居然都没有发觉。

    那一次,妈妈真的发了火,抢过他的稿纸,想要撕碎它们。结果,我爸当场就哭了,跪着求我妈:“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求你别烧了我的稿。”

    我妈也哭了,她哭自己总能心疼、体谅、理解他甚至欣赏他,然后,把所有的苦和累都扛在自己身上,并且一直要扛下去。

    出走半生,还能落魄归来!这样的爱情,我已看不懂

    02

    我妈是真的爱我爸,爱他伏案写作的样子,爱他拿笔的姿势,甚至连他吃饭时走神的样子都喜欢。

    那次大吵一架之后的后果是,妈妈不再对爸爸有任何生活上的要求,他只负责上班、写作,而妈妈承担起所有的人间琐事。

    包括当爸爸的稿子渐渐在各种刊物上发表,他不再屑于给单位写工作报告,想要辞职做专职作家时,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妈妈允许了。要知道,那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他所在的国企是多少人的梦想与铁饭碗。

    我妈爱得实在足够果断勇敢,她再一次纵容了他,据说,他在我妈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在那个稿费根本朝不保夕,并且廉价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年代,我妈支撑了整个家。甚至为了不让他被这些俗务打扰,日子不管如何窘迫,我妈依然为他购置了最好的书桌,上好的茶具,体面的会客制服。

    我妈的爱深沉朴素:既然生活原本泥泞,那么,她愿意脚踩泥泞,让我爸坐在生活的屋顶,仰望星空。

    说真的,我常想,如果不是如此乐意于牺牲,我妈也会成为半个诗人。

    在外人看来,我爸是英年成名。他的名字开始散见于各路文学期刊,成为小范围内知名的作家,加入了省作协,又被一家期刊社破格录用,他开始了他的黄金时代,不是在写作,就是在参加笔会,或者开各种名目的作品研讨会。

    他终于如我妈所料,成长为一名作家,过上了体面的生活,收获了无数热情的读者。只不过,我妈没有想到,在托举丈夫抵达高处后,幸福之路再也与她无关了。

    他在一次笔会上,遇到了一位小他十岁的文艺女青年,才华与热情都横溢,对他奋起直追。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热恋,他们公然同居,并把这份感情写进了他的作品,昭告天下。

    在他的作品里,我妈只是一个会为五斗米折腰的糟糠前任,一个他不懂爱情时,被时代裹挟的婚姻。

    他的这份如火如荼的爱情收获了很多祝福,许多人盛赞他的勇敢。甚至连他的单位也来做妈妈的思想工作,以为了他的前途和为女儿着想等说辞,希望妈妈可以得体的退出。

    而这时,他负心到不回家,拒绝跟我妈见面,对外把我妈说成“不可沟通的悍妇”。而我妈呢,对此不怨不恨,只是对我感叹:“他就像个孩子,害怕什么的时候,就把自己眼睛捂上。不见就不见吧。”

    后来,他们在离婚登记处见了一面,他对我妈冷若冰霜,生怕她反悔。我妈只对他说了一句:“你要多吃胡萝卜,对眼睛好。”

    那是1994年。我14岁。

    从此,他们同城而居,却再也没有见过。至于对我,他就像完全没有这个女儿一般。评论家称他的作品干净、不惹尘埃,啧啧,他们不知道,生活的烟熏火炽,都在我妈的身上。

    他和他志同道合的文友结婚成家,因为爷爷奶奶的抵死反对,他与“守旧”的家族决裂。几年后,爷爷奶奶相继病故,我妈都是以长媳的身份全程照顾、安葬。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妈,对于他的无情,从来没有说过半字抱怨,反而是别人说他坏话时,我妈总是无语地听着,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回一句:“他也没你们说得那么坏,他就是一个不安于生活的人。”

    我无法理解这样的妈妈。

    1998年,她赶上了单位最后一批分房子的福利,我们娘俩搬新家时,她坚持地留下了爸爸的那个书桌不说,在新家布置出一间书房,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的那些书稿,用过的笔墨,剩下的稿纸,妈妈细心整理,一一放进书柜。

    逢年过节,她就在那间书房里,一边打扫,一边看他早期的那些文稿、样刊。对于我想扔掉它们的念想,她动了真怒:“这是我的东西,除非我死,谁都不能动。”

    有人陆续给妈妈介绍男朋友。她拒意坚决。她的同事盛叔叔在她离婚之后的很多年里,一直对她呵护有加。盛叔叔中年丧妻,对妈妈知根知底,一心追求,可是,妈妈从来就没有动心过。我曾经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一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对我妈说:“你可以接受盛叔叔的追求了。把你交给他,我是放心的。”

    可我妈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走路有一个肩是不动的,很不喜欢。”

    你看,爱的理由永远那样百无禁忌,不爱的理由就是这么吹毛求疵。

    我先是笑上半晌,接着心安:她对于与什么样的人结婚,还是有要求的。尤其是对盛叔叔如此苛刻,说明我妈还是一个对生活不绝望,有向往的人。那个薄情的父亲,并没有把她伤透。

    2005年,我研究生毕业,很快结婚生子,妈妈帮我带孩子。2010年,我给她在同一小区买了房子,试图扔掉爸爸留的旧物,再次未果。那个书房,依然保持着他在时的样子,桌子对着窗户,上面是从前他在时的那盏老式台灯,窗台上有一盆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的旧日文竹,他的文稿、样刊都在柜子里,每年拿出来打扫整理一遍。

    对于他,妈妈只字不提,可是,还有什么比这间书房,更承载千言万语呢。他已经出走半生,她却在等那个迷路的孩子,原路返回——对,我妈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姑息着她保留这个念想,内心有多么替她不公,也就有多么怨怼那个叫做父亲的人。

    可是,生活永远比电视剧要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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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2016年的夏天,我们得到了那个叫父亲的人双目失明、被净身出户的消息。

    那个小她十岁的文艺女青年用尽了他的风华正茂,在他因脑瘤压迫视觉神经,渐渐失去视力的过程中,先是以人少住别墅太荒凉为由,卖掉了他们共有的别墅,然后租了一间两室一厅,接着转移了他们共同的财产,最后向他提出离婚。此时的他,早已绝产多年,坐吃山空。

    总之,薄情的他终于遇到了比他更加寡恩的人。而他的解释是,她见过他最辉煌的时候,所以无法面对这种落差,更觉得她的好时光,对落魄的他是一种伤害。

    我妈去见他时,那个文艺老女青年已经移民,远走高飞,他的退休金支付完房租,刚好够请一个做一日三餐的保姆。穷困潦倒中,他的臭脾气赶走了一个又一个保姆,家里的锅碗碟盘几乎都带着他摔裂的伤口……

    谁能想到,就在这样的时候,我妈悄悄地捡回了他,甚至都没有通知我。

    我是在带娃遛弯时,碰到了在小区里遛他的妈妈。他戴着墨镜,衣冠楚楚,脸上还保持着从前的那份清高。

    我妈呢,在把他送回家后,来我家向我解释:“我去看他那天,摔碎的碗口把他嘴都划出血了。当时,我心里一点解恨的感觉都没有。我试了试,回家后,连续三天晚上睡不着觉。我不能不管他。”

    我号啕大哭,不惜以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那个男人,声讨着这些年,自己内心承载的委屈。哭到尽头,我妈抱着我,拍着我:“西迪,你说得对,他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男人,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报应。”

    我以为,她这样说,是想通了。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妈妈带着他回了老家锦州,位于乡下的老宅。他上了年纪,所有记忆都回归到了那里,从前他眼中的穷山恶水,变成了他人生行至水穷处的桃花源和灵感,他甚至开始怀念他根本没有养老送终的爹娘,他说他要回到故乡,重新写作。

    所谓写作,是他在口述,我妈拿手机录下来,然后,戴着眼镜把它们输入进电脑。她以68岁的“高龄”学习打字、使用Office文档,发送QQ、电子邮件……同时,城市里长大的她,开始学习种植水果蔬菜,带着失明的他去看他记忆里的映山红……

    而那个出走半生的男人,安然地接受着这一切。在她面前,他永远可以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作家。

    我是哭着追过去,然后又哭着回到家。我不惜以36岁的高龄开启二胎计划,希望以此来挽回妈妈,但妈妈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撇不下他。”

    我和这个叫做父亲的人几乎不说话,他眼睛看不见,心却不瞎,他第一次见我,对我说:“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也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咱俩不用寒暄往来,彼此都别扭。”

    妈妈放不下他,而我,放不下妈妈。偶尔周末,我和爱人带着孩子,备一车的存粮赶往锦州乡下,去一次,情绪低落一次。旧日的伤痕,本来在老死不相往来里,已经渐渐淡忘,可是,他的出现,让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抵达了峰值。

    我冲进妈妈的家,把他所有的书稿,包括那张书桌等等一切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该扔扔,该烧烧。因为过于愤怒,我大意地把女儿从小抱到8岁的米奇玩偶也打包扔了。

    当天晚上,女儿睡觉时找不到米奇,先是不肯入睡,接着大哭大闹。最后,我和老公带着她下楼去垃圾筒里找,结果垃圾已经被运走。我们又四处询问垃圾的去向,然后,在凌晨的垃圾处理总站,在上千吨的垃圾里“大海捞针。”

    凌晨三点,当米奇出现在我们视线里时,女儿不顾难闻的气味,一把将米奇搂在怀里,泪如雨下,又亲又吻。

    那一刻,我想到了妈妈。

    残缺的父亲,是不是就像女儿眼里的米奇。人生只如初见的爱情,在母亲这里,是有的——爱过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爱过别人。

    那一刻,我只好窝囊地妥协——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但我选择了尊重她的选择。

    又是周末,我一个人驾车去看妈妈。进屋时,妈妈正在领他上厕所。农村的那种旱厕是不隔音的。我听到他说:“出走半生,归来是一个尿频尿急尿不净的糟老头子!”然后,两个人笑着走了出来,彼此搀扶,像照片里那种白头偕老的老情侣。

    妈妈的脸上,有着小姑娘样的笑意,踏实从容,由内而外。

    我被一种无力感团团抱住:这样的喜悦,我永远都给不了她。

    他终于离不开妈妈了,片刻也不行。这个男人,她只在苦难之中,才守得住。现在,他彻底属于她了,每一分,每一秒。

    这种不计前嫌,若非深爱,几人能够做到?!

    这一次,离开时,我在老宅门口抱了抱我妈。对她说:“妈,我爱你,你爱他,我对他,尽量不冲突。咱家就做个奇葩的不等式吧。”

    那天,我妈抱着我哭了很久。她不是难过,而是释然,以及被理解与祝福的快乐。

    出走半生,还能落魄归来!这样的爱情,我已看不懂

    结语

    听过一个故事:女孩找快递员寄快递,她拿出一个空箱子打包,交给快递员。快递员问:“你这寄给谁?”答:“一个男人。”“空的?”“不,里面的东西我能看见。”“那是什么呢?”“是一箱情愿。”

    对,一箱情愿,一厢情愿,这是爱情的凄美与悲凉。因为情愿,所以卑微,卑微到伤痕累累还只爱那个刺伤你的人,卑微到用一生的时间守候那人的转身。

    这样的爱情,值得吗?文中的妈妈,值得吗?其实,没有答案。作家毛姆说:“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只愿你,爱一个正当好的人。

    关于“爱的值不值得”这个话题,您怎么看?欢迎留言、讨论。

    编辑:知音读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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