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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别了“情人滩”,别了我“偷来”的婚姻

    时间:2019-09-14  来源:知音网  作者:

    我对与张华的这桩婚姻充满了恐慌,而此时,我俩结婚仅只8个月。每次我俩争吵,往往是我嚷嚷几句,他反驳几句,但大多时候他保持沉默。于是,我的独角戏唱不下去了,争吵很快便偃旗息鼓。

    两个月前的一天晚饭后,张华突然来了兴致,非要拉着我到小区的小花园散步。前一天我俩有过一次争吵,我想,他可能想融洽一下我俩的关系,我欣然应允。在小花园里,我们悠闲地走着,身后传来一位邻居的嘀咕:“我有一个朋友是这个女人的同事,听说她是二奶转正,她现在的老公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真的吗?男人啊!估计再过一些时间,她老公又会找三奶、四奶了吧?”是另一个妇女的声音。我又气又恼。显然,张华也听到了。他神色凝重地一言不发,嘴角抽搐了几下。

    邻居们的窃窃私语,敲开了我的记忆之门——是的,一年前,张华还是另一个女人梅芝的丈夫。那时,张华与梅芝已有近7年的婚姻,与我只是普通的同事。但有一次,我和他以及另一位男同事一起去上海出差,到达时,另一位男同事去见大学同学,于是,晚饭时只有我和张华。

    晚饭吃到一半,张华接到梅芝来电。他是离开座位接听的,但我能看见十几米处他的神态。他激动地说着什么,脸色愤慨。回到座位后,他一脸沉闷。见状,我便说些笑话活跃气氛,而他,或许急于找到一个人诉说,在我说完一个烂笑话之后,他便把和梅芝吵架的事一股脑地倒给了我。

    原来,梅芝想让他到上海的梅陇镇探望她生病的姨妈,但张华一直不太喜欢她姨妈,没答应去,于是俩人有了矛盾。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当然无法说什么,但是,为了让张华重露笑脸,我安慰了他很久。

    就这样,我和张华走近了。后来,我们常一起加班、一起谈天说地,直到我们俩都有了一点奇怪的感觉。一次,我要去云南出差,张华主动要求同行。办完正事后,他租了一辆车带我去了泸沽湖旁的情人滩。

    张华带我走上伸入湖中的石板路,清凉的湖水没过我的脚背,有点凉又有点刺激,我害怕得迟疑不敢向前。张华见状,主动抓起我的手,向前走去。他的手温暖宽大,我感觉整条手臂都仿佛被电击般,变得酥麻起来。

    那晚,在泸沽湖旁的小旅店,我们突破了界限,成了一对甜蜜而刺激的情人。对我来说,真爱是掩盖不住的,我看张华的眼神和举动都变得暧昧起来。有些敏感的同事开始察觉到问题对我们指指点点时,张华的妻子梅芝也发觉了。

    梅芝貌似温柔顺良,但性格好强,她主动提出离婚,6岁的儿子归她,张华净身出户。张华离婚后与我结婚,新家是我们向银行贷款供来的二室一厅。虽然被不少人议论我的婚姻是偷来的婚姻,但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张华的爱。

    可是,婚姻中光有爱是不够的。如果把婚姻比作一条链子,那么,除了爱这一环,还有亲情的一环。

    张华最亲密的亲人是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他18岁那年,父母离婚。婆婆为了抚养张华,至今独身。无论在我与张华谈恋爱还是婚后,她一直不肯接纳我。她希望张华能和梅芝复合,给张华的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但张华最终选择与我结婚。为此,张华的母亲拒绝与我们同住,而是住在狭小的旧居里。

    “这个狐狸精,把我儿子好端端的一个家拆散,孙子也少来看我了,我是不会认她做儿媳的!”这是她对张华的一位亲戚说的,左传右传的,便传到了我的耳中。张华无奈地对我说:“或者,等妈气头过了,她会接受你的。”我笑笑。母子连心,张华说的也许对。

    但是,显然我和张华都太乐观了。每次我去探望婆婆,她总是对我不理不睬,让我颇为难堪。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张华买了水果去婆婆那儿,她正在厨房里忙活,张华便说想吃了晚饭才走,她斜睨我一眼,说她昨晚已打电话让梅芝带孙子过来吃晚饭,张华可以留下来吃饭,但她不欢迎外人,尤其是抢人家老公的外人与她同桌吃饭。

    我一听非常生气,但张华使劲冲我眨眼。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让我不要和婆婆计较。可我的自尊心已大受打击,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后来,每次张华要回家看婆婆,我都拒绝与他同去。一是我对婆婆的不满情绪仍未消退,二是我认为,再去自找难堪就是弱智的行为。

    但张华却批评我做人做事不成熟。他总认为,婆婆是长辈,我是小辈,主人对待访客是不打笑脸人的,只要我每次主动向婆婆示好,做人圆滑一些,婆婆完全可以接纳我。

    我不以为然。我爱的是他,不是他母亲,我要和他过日子,不是和他母亲过日子,所以,我拒绝认同张华的观点。张华无奈,渐渐地开始独自来去,这样一晃,便过了三四个月。我的婚姻看似平静,但我却隐隐觉得少了什么,让人倍感失落。

    那天,是张华的生日,他说想带我去和母亲一起庆祝。我正欲拒绝时,看到张华那张情真意切的脸,我发现,张华瘦了,他以往自信的面容在这几个月里变得有些憔悴了。

    我想,他就是我和婆婆之间的三明治,他的心一定很苦吧。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不肯顺从婆婆的意思,坚决要娶我。既然我爱他,我就应该竭力把我带给他的痛苦减到最低程度,不应该对他如此任性。而且,只要我俩是夫妻,总不能和婆婆一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吧?!我终于答应张华,到婆婆那儿,与她一起为他过生日。

    当晚,我和张华回到自己家后,他一直望着我笑。我知道,他是满意我的表现的,我也知道,他肯定也给婆婆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吧。于是,我笑说:“看来,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常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张华连连点头,搂着我,深深地吻下来。幸福和快乐在我们的卧室里荡漾。

    我以为,一切雨过天睛,但世事总是难料,人心永远莫测,我和婆婆之间再起风波。

    一个星期天,我和张华又到婆婆家吃晚饭,我抢着要炒菜、装盘,婆婆看我一眼,不言语,到客厅和张华聊天。我从橱柜里拿碟子时,不小心,把一只碗摔到地上,我一错脚,左脚从拖鞋里滑出正好踏在碎片上,立即痛得叫了出来。

    我的左脚在流血,张华只得抱着我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找到云南白药蹲下来为我抹,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婆婆,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没有割掉脚筋吧?看我儿子围着你转的样儿,你比我孙子还讨他欢心呢,梅芝就从来没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

    我又震惊又难过,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此时,张华站了起来,嘟囔着嘴叫了一声:“妈!”之后,便再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张华是左右为难,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婆婆理论,但我的心,已分明纠结成冰。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这个家庭的局外人,永远无法进入其中。

    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未曾见过婆婆一面。但张华不可能永远不踏进他母亲的家,他时常独自回去。

    没多久,我听说了一个消息:婆婆高血压复发,差点儿中风,住院期间,梅芝经常带着儿子去看望她。这算什么?我这个儿媳不仅不知道婆婆患病的消息,还要通过张华亲戚的嘴里才知道。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和妈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而且,是妈想看孙子,她让梅芝带儿子到医院去的,你别没事瞎猜啊!”面对我的质疑,张华不满地说。

    我顿时语塞,但我的心,有不安感汹涌而至。我担心,梅芝在一次次去探望婆婆时,一次次地与张华见面,加上婆婆在旁游说,张华有可能和梅芝旧情复燃。但我不知道如何对张华说。我担心说出来后,原本就因为我和婆婆关系不和而左右为难的他会更加烦恼。但不说,这种担心又压抑在心里,非常难受。

    有一个星期天,张华一早起来,又要到婆婆那儿去,说今天和儿子约好了,要带他去公园玩儿。我说我也一起去,顺便给他儿子买些礼物。

    张华立即为难起来,说他和婆婆约好一起去的,语犹未尽似的。我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我说:“就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公园吗?”张华的眼神躲闪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婆婆也约了梅芝一起去的。

    我一阵晕眩。天!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我是张华的妻子,竟然不能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反而是他的前妻一次又一次地参加。我又怒又急,说我也要去,“我是你的妻子,应该参加的是我,不是梅芝!”

    张华喃喃地说:“不行,不行,妈跟着在一起,肯定又不高兴了……”他还未说完,我已大吼起来:“为什么你妈对我这样?为什么她一直不肯接纳我?!”

    张华叹口气,终于说起了婆婆的一件往事。原来,在张华16岁那年,张华的父亲和一位离婚女子有了婚外情,婆婆发觉时,已是一年之后。她深感被欺骗的屈辱,与张华父亲的关系极为紧张,但为了张华能好好地备战高考,她和父亲一直瞒着他。两年后,在张华考上大学后,她才决定离婚。但婆婆离婚没多久,张华的父亲却患肝癌去世了,生病期间,父亲的情人没有去照顾他,婆婆得知消息时,是父亲去世的那天。后来的日子,婆婆原本温顺的性格变了不少,她对那些做第三者的女人都有种刻骨的仇恨……

    “其实,妈也一直对我有意见,但是,我终究是她的亲生儿子……”张华的表情很痛楚。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和婆婆之间是永远都无法和谐相处的。突然,我想起同事曾经议论我的婚姻是“偷来”的婚姻,难道,这是上天惩罚我,让我因此在这场婚姻中得不到幸福和快乐吗?

    没有吵闹,没有流泪,冬天结束后,我和张华的婚姻仍艰难地维持着。我仍然不知道如何与婆婆搞好关系,不知道如何让她接纳我,因此,张华一直独自回婆婆家。

    是继续,还是离开,这个问题,在2017年夏天开始前,我终于做出了一个选择——与张华离婚。因为,从一开始,我对有妇之夫张华的爱,就是不道德的爱,也因此,在婆婆的眼里,我一直是个第三者,永远不得翻身。所以,我既没有怪婆婆的道理,也没有自信去解除婆婆存于心里十几年的心结。那么,还一个完整、幸福的家给张华、给他的母亲、儿子和前妻。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编辑: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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