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老娘……”10月15日，李国银背上背篓，喊了两声妈妈。肖淑华像过去40多年一样，熟练地牵起儿子的手。
母子俩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路上，去地里割草。
7岁那年，李国银不幸被爆竹炸伤眼睛，永久失明。“当时觉得又恐惧又自卑，妈妈鼓励我不要怕，说不会抛弃我。”李国银说，从此之后，妈妈就成了自己的眼睛，“现在妈妈的年纪越来越大，我就是她的腿。”
母子牵手走过41个年头
眉山市仁寿县清水镇红沙村，48岁的李国银，已经失明41年。“7岁那年，我和玩伴一块玩火炮，那时不懂事，就爆炸了。”李国银说，火炮炸伤了他的双眼，从那以后，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双目失明后，李国银又害怕又自卑，“是妈妈给了我生活的信心。”李国银说，“妈妈跟我说，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你就要过一天。”从那时起，肖淑华不论去哪，都会牵着儿子的手。
2016年到2017年，肖淑华的老伴和大儿子先后罹患癌症去世，一个女儿也已嫁人，家里只剩下她和小儿子相互依靠。
“出门靠她，出力靠我，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李国银说，“妈妈就像我的眼睛一样。”
对于肖淑华，失明了的儿子同样重要，她年事已高，耳背得厉害，身体也不如从前。喂猪，喂兔，煮饭做家务，都需要母子俩合作，才能完成。
为照顾母亲放弃了工作
40多年间，李国银与母亲有过一次短暂的分别。2016年，县里推荐他到眉山学习盲人按摩技术。一个多月后，李国银以优秀学员身份结业，正准备学习第二期，结果接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当时，李国银60多岁的大哥也卧病在床，于是，李国银没有继续学习按摩，而是回到家里陪伴母亲。
“一起学习按摩的同学，现在一个月可以挣2000多元，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高的收入了！”然而，虽然有同学打电话来让他去工作，但李国银都谢绝了。“爸和大哥都不在了，我再出去，妈妈怎么办？”
说这话时，李国银正在给肖淑华做肩部按摩，这是他当时去眉山学到的手艺。85岁的老人，已经是满身病痛。现在，李国银每天晚上都会烧水给妈妈热敷，然后做一下按摩。“现在胳膊、背上、肩膀，都不痛了。”肖淑华说。
妈妈的话，是对李国银最好的嘉奖。但让李国银感到伤心的是，尽管41年朝夕相伴，但他几乎忘记了妈妈的模样，他更不知道，85岁的妈妈，是什么样子。
自力更生养兔子脱了贫
鉴于李国银家的情况，李国银家中被列为了精准扶贫对象，村上为李国银母子两人办理了低保和五保，他家的新房子，也由仁寿县委宣传部对口帮扶修建。有了党委、政府的帮助，李国银更没有放弃自力更生。2016年开始，村上还为李国银提供钱，购买猪崽和兔苗。养殖兔子，成为李国银脱贫的小产业。
“最多时养了六七十只，最多的一年，卖了七八千元。”李国银说。
采访当天，李国银的一个大爷去世了，家里正在办丧事。肖淑华牵着儿子的手去吃席，李国银端着碗默默扒饭，筷子却始终不伸到菜碗里，他怕出了差错让人笑话。一旁的肖淑华，把菜一样一样地夹起来，放到儿子的饭碗中，就像41年来一样。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 记者 董兴生 李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