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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18-03-08  来源:猎云网  作者:

    特写 | 投资人的江湖

    投资圈,也是一个江湖。

    在这个江湖中,有人烧香、有人算命、有人获得千百倍收益、有人血本无归、有人能制造风口、扭转乾坤,但更多的人只能顺势而为。大部分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什么是路,什么是坑。

    上午 9 点半,丁厅和合伙人紧急开了一个会,一起商量对策。

    之前谈好的一个LP出了点状况,不想投了。当务之急,他们得赶紧找到替补份额的人。

    “当时都谈好了,对方也有比较强烈的意向,都准备签协议了。现在只能再找新的LP,最差的情况,就是调整二期基金的盘子。”哲略资本创始合伙人丁厅告诉猎云网。

    此时,距离他们新基金成立刚刚过去 3 个月,这是他们募集的第二期基金,二期规模不是特别大,LP的构成也相对简单,主要是少数几个企业家和个人。

    一个LP的退出虽然不会影响全局,但是打乱了节奏。“这也很正常,跟我们投资一样,不到最后一刻签字打款,都会有很多变化。”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几位合伙人春节前再各自找一下自己的资源,争取找到新的投资人填补份额。“如果春节前能敲定新LP的话,春节后我们就可以close,然后开始运作。”

    江湖1

    丁厅 2014 年进入VC行业,此前他曾在一家世界 500 强的消费品公司工作了 7 年。

    “我是学市场经济的,对我们八零初那一代人来讲,当时毕业没有什么选择,像今天的互联网创业公司、基金,那时候都非常稀缺,当年最好的方向就是去外资 500 强。”

    虽然他转行做投资人的时候,互联网创业的浪潮已经接近尾声,但丁厅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过去的五年,他曾经的一些老同事,并没有很好的跟上电商和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都有点停滞不前。

    相比原来的工作,投资人可以不断接触新鲜事物、新的人,他喜欢这种状态。

    但是去年上半年,丁厅却感受到了强烈的挫败感。

    他原来所在的机构,从 2016 年年初一直到 2017 年上半年,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AI上面。这来自于他所在机构策略的调整,过去的两三年,互联网已经没有太多的机会。

    虽然他们在AI上投入了很大精力,但却没有什么结果出来。“我们没有什么AI资源,在这方面的判断也不强,很多机构已经提前布局了,我们也不适合再参与。”

    此外,在原来的平台,丁厅觉得有时候还是会受一些局限。“有很多项目,当时是有很好的机会可以介入的,我也坚定的想参与,但因为内部决策问题,没有参与进去,非常可惜。”

    这也是投资机构里所有执行层的集体尴尬,自己看好的项目没法出手是经常的事,因为基金的风格很大程度会受创始人或控制人的影响,他们的风格往往会映射到整个团队上

    这让他有些困惑。

    他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风格去组建一支基金。因此,在去年下半年,丁厅离开了原来的机构,和合伙人一起成立了哲略资本。

    新基金选择了新消费作为主要投资方向,这也是丁厅所擅长的,过去他一直在这个领域。“我们的目标就是先在行业内立足,找到自己差异化的立足点,放大自己的优势。不敢说做多大,最起码做一支小而美,有温度的基金。”

    从做具体业务,到运营管理,从职业转到事业,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当然,也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

    在原来的机构,丁厅主要负责投资业务,他的工作就是把项目投好,钱不用担心。

    但现在他的角色变了,作为基金管理者,他不仅要负责投资,还要管理整个基金,包括募资,团队管理、投后、LP关系,他都要亲力亲为。

    而钱,是他面临的首要问题。

    对于基金来讲,资金充足是一个长期课题。即使是像红杉、IDG这样的一线基金,也面临着募资上的挑战,这是行业现状。

    任何一支基金如果说自己募资没有困难,都是瞎说。”一位业内人士表示,只不过是难易程度高低而已。

    而对于他们这样一支新基金,募资压力就更大了。

    如果募不到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管理费收入低,团队的薪酬待遇都会受影响。

    目前,丁厅的团队有 8 个人,月薪开的也不高,投资总监税前只有2. 5 万。这在同行业中已经算是很低了,目前行业内投资总监的年薪普遍在60- 100 万之间。

    “我们现在开不起这么高,所以我们希望找到有潜力的投资经理,把他培养成未来的合伙人。”按照丁厅的计划,如果基金能做起来,很快就需要一批合伙人来负责不同的领域。

    但即使这样,团队的开销依然非常大。

    最大的开销来自于团队工资和办公室,“人力成本一年两百万不到,办公室租金一年也有上百万,加上差旅以及其他开销一年几十万。”

    因此,压力与焦虑,每天都存在。

    募资江湖:各种坑和套路

    在募资的江湖里,也有各种坑和套路。

    对于基金来讲,大钱的来源就那么几个,资产管理公司、上市公司、政府、银行、大财团。这其中最好的钱是母基金、政府引导基金以及部分财务管理平台等,这些机构相对比较专业,运作也更规范,他们有一套投资GP的方法。

    但除了这些正规机构以外,其实在民间,还存在着大量的个人以及家族财富,其总量远远高过市场上的正规机构。

    在中国的东南沿海,江浙以及福建一带,民间所蕴藏的财富数量是惊人的,但这些地区的民间财富更多的是通过同乡以及圈子之间的信任关系,来进行民间借贷或互相拆借。

    而随着股权投资的兴起,这些巨量的民间财富也正在通过各种方式,进入到风险投资领域,但他们往往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进来后会有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求拿掉五个点的管理费,相当于两年半白干了,而且未来的投资收益他们还要参与分成。”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这样的要求,会动摇VC的商业模式,包括投资策略、回报,都会受很大影响。而管理费和收益分成,是基金的生存之道

    “我们还是希望拿正规机构的钱,但短期内我们不会去找知名的一线资金,我知道他们投资GP的标准和要求,我们可能还没有达到,没必要浪费双方的时间和精力。”丁厅说。

    因此,他选择先从身边有信任关系的企业家入手。“有一些LP愿意信任我们,那我们先拿可以确定的钱。”

    “我们跟金主之间也存在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名川资本创始合伙人王求乐讲道,王求乐此前曾任职赛富, 2016 年从赛富离开后,成立了名川资本。

    在王求乐看来,国内的LP其实是蛮新的一群人,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但是还并不成熟。对大多数LP来说,市场上的一线基金很难投进去,那除了这些还有哪些人可以投?需要一个建立信任的过程。

    而业绩是取得LP信任的重要前提,也是决定一个基金能否长青最重要的因素。

    据硅谷的统计,80%的基金只能做 1 期,90%的基金超不过 3 期,超过 3 期的只要不出意外,这个品牌就长青了。

    “我们最多只能犯一支基金的错误,要是犯两次以上,就消失了。”与原来在赛富的时候不同,王求乐觉得现在要做一个狙击手,每打一颗子弹,都要尽可能有效。

    在丁厅看来,GP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帮LP把钱保管好,同时还要尽可能投中那些高成长、高回报的项目。

    “首先要让现有的LP满意,对我们放心,这个钱对他们来讲,只是很小一部分,他们其实可以拿出更多的钱来参与,关键是能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另外我也需要他帮我们背书,去介绍更多好的LP进来。”

    作为一支新基金,他们需要快速的证明自己,这个压力其实非常大,“我们真的害怕,错过一个机会。”丁厅说。

    如果没有好项目,一切都是空的,回报不可能完成

    怕投错,也怕错过

    其实对于大部分中小基金而言,最大的挑战来自于同行业的竞争。

    在一个行业里,真正好的项目凤毛麟角。好项目往往是BAT抢完了,才轮到红杉和IDG等一线基金,其次才是市场上的其他基金。

    不仅如此,投资圈的圈层化也越来越明显,一些机构之间正在形成更深层次的信任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还在不断强化,令圈子外的人很难插手。

    有一些好项目不是你看不看得懂,而是你拿不拿的到,并且这些项目有不少都是明摆着可以赚钱的。

    “这个时候,我们就面临与大基金的直接竞争,别人也想投,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投进去,人家是不是愿意让我们参与?”丁厅说。

    在原来的机构,有几次丁厅与对方谈的都挺好,但是对方很直接的告诉他,“他们正在等某知名机构的TS,如果对方出了,那就确定要他们的钱,不要你们的,如果他们还在磨蹭,我就考虑你。”

    这种情况,在他的新基金,不会更好,只会更差。

    “我们现在更务实一点,不一定要领投或者董事席位,如果创始人认可我们的专业性,觉得我们对他有帮助,我们可以用合投或跟投的方式。”

    虽然竞争激烈,但丁厅也不愿去挑那些没人关注的,或者为了估值便宜,参与一些比较小众和非主流的项目,因为那样风险也很大。“我们基金虽然小,但更愿意跟主流基金、大基金走得近一些,参与到那些好项目中去,享受头部的红利。”

    这也是小基金的生存之道。

    但事实上,不仅是新基金,即使是一些经验丰富、曾经投出过明星项目的投资人和机构,也面临着如何投出下一个独角兽级企业的压力。投资的路,远没有尽头。

    “我现在拿的TS已经非常多了,首先我要涨价,其次我干脆把账号给你们,你们把钱打给我,打完了我们再谈。”一位创业者直截了当的告诉联想之星合伙人李明。

    “我们肯定不会投这样的项目”,李明觉的还是要把事情看清楚一点。

    但据说有些机构就立刻把钱打给了对方,“这个行业竞争非常激烈,那么多聪明人,那么多新基金,而优质项目的稀缺,更加剧了这种竞争。”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大基金的钱越来越多,新机构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想要投出下一个独角兽企业。

    据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数据显示,截至 2017 年年中,在基金业协会备案的创业投资及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达到 11251 家,管理基金数量达到 23473 支,基金实缴规模5. 83 万亿元。

    另有数据显示,目前国内的股权投资从业者已经达20- 30 万人,其中 6 万人持有基金从业资格证。

    这么多的钱也需要有去处,而找不到好项目,几乎是所有财富持有者共同的一个困惑。很多机构拿着钱着急找项目,也造成了某些项目的估值虚高。

    “莫名其妙地贵,天使项目很少 5000 万以下的,创始团队对估值的预期都非常高。”谈及过去一年的感受,国宏嘉信创始合伙人马志强觉得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快还有贵。

    估值已经很贵了,这一轮要不要接?接了会不会成为最后一轮?下一轮找谁呢?什么时候能退?这都是问题。

    “不好意思翔哥,您帮了我很多忙,非常感激,但这次可能不能拿您的钱了。”一位创业者打电话告诉黑马基金管理合伙人胡翔。

    此前,胡翔和他的团队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帮这个项目梳理思路和商业模式,关键点有了很多突破,也签了TS,投资协议都起草好了,胡翔觉得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但对方告诉他,另一家机构给了同样的估值,不过是按美元。

    “我们在这里面是付出了心血的,按照法律效力也该我们来投,但我也不能把他强按在地上,说你就得按这个价格拿我的钱。其实按照协议是可以的,因为我们TS里签了排他协议。”说起这件事,胡翔有些郁闷。

    “如果这个创业者有感恩的心,他可以先拿我们的钱,然后再快速的拿下一轮。”但胡翔放弃了,他觉得心不在一起就很难。“我认了”,他说。

    李明觉得,创业者有感恩的心很重要。曾经某个知名项目的创始人找到他,说能不能一起把前面的投资人坑一下,但他拒绝了。“跟我们的价值观不太一致,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前面的人,我觉得这是杀鸡取卵的做法。”

    “你要不要投?不投还有投资人在后面等着。”一位创始人跟何绍钧讲。

    何绍钧此前曾担任云脑基金管理合伙人,这是一家由田溯宁、丁健、杨元庆和李彦宏四人共同成立的基金。目前,他的身份是十方创投管理合伙人。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但CEO非常骄傲,何绍钧最终还是决定不碰,但他说并不是因为对方很骄傲。

    “投资是这样,没投的时候,是他追我,但投了以后就是我追你。我们需要很多交流,一起做很多重大决定,我会选择沟通比较顺畅的CEO,要不然我投进去以后,天天跟你打架,那就没意思,你辛苦我也辛苦。”

    但有时遇到非常好的项目,投资人往往也不想错过,甚至还会耍“赖皮”。

    “我们曾经也把创业者锁到过会议室,还不止一次。”李明笑着说,“也不是限制人家自由,就是不让人走呗,谈完了再走。”

    “当然,我们一些项目也被别人锁过。”曾有创始人打电话向李明求助,说被别的机构关在会议室里不让走。

    怕投错,也怕错过,这是投资人经常矛盾与纠结的点。

    但做投资,错过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主题。虽然行业永远都有新机会,但实际上每个阶段都有阶段性的大机会,如果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正如熊晓鸽所说:VC是一个永远都在后悔的行业。

    “你们根本就没相遇过,这不叫错过;相遇过,但只是点头之交,也不叫错过;只有你跟她花前月下过,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没牵手,这才叫错过。”胡翔告诉猎云网。

    去年趣店上市的时候,胡翔曾写了一篇《三次错过趣店的投资是什么感受?》,一度在朋友圈刷屏。

    这源自于胡翔与罗敏曾有过的一段“花前月下”,趣店的罗敏曾三次找到胡翔,问胡翔要不要投资?但由于种种原因,胡翔最终没有入局。

    “会有一些后悔,尤其是看到错过的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估值翻了很多倍,这种情绪不可避免,我们只是希望能少错过一些。”胡翔说。

    趣店用图

    错过趣店的胡翔,发了一条朋友圈“错过是投资人经常要面对的,一边送上祝福一边心如刀绞”。

    不断变换的风口

    所有人都想投出那种带来千百倍回报的明星项目。因为俘获一个现象级企业,不仅关乎一个投资人、一家投资机构的收益,更关乎声誉,乃至命运。

    而优质项目的稀缺,则加剧了不安和焦虑的情绪。

    所以,当一旦有好的项目出现时,大家便一拥而上。这个时候,风口出现了。

    来不及验证对错,因为机会稍纵即逝。曾经有投资人因为晚去了几个小时,价格翻倍而错过一个好项目。

    “太快了!”马志强感叹道。“所有行业都在造概念,不管是媒体、投资人还是创业者,似乎都热衷于找风口这件事。”

    任何一个方向,一开始有一两个勇于尝试的团队进来,一旦这件事被认可之后,接下来的速度会快到让你叹为观止,一大批人蜂拥而至,然后就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复制,最后就是一地鸡毛。

    所以这就需要投资人不仅对行业有很深的认识和人脉,动作还要快。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拿到案子,第一时间做判断。过去看一个公司看半年,现在半年风口都过了。

    “如果现在还有公司等你半年的,大概率也不是个好公司,好公司等不了这么久,一个月到头了。”三千资本合伙人黄璜说。

    其实就在 2017 年上半年,投资圈普遍还在为找不到投资主题而焦虑。

    “除了共享单车和共享充电宝还能投点什么?”这是投资人上半年常问的一句话。

    但是到了下半年,新零售、电动汽车、人工智能芯片以及年底的直播答题、供应链升级、区块链就开始轮番登场,而且一次比一次热闹。

    这其中,有些风口生命力还比较强,有很好的持续性,有些风口纯粹就是一阵风,刮完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一些投资人也十分热衷于追逐风口,与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找寻一个有潜力的项目,并且耐心培养和等待不同,风口上的项目似乎性价比更高,不仅能扬名,还能快速的获得高额收益。

    投资人追风,创业者也在追风

    “曾经有一个项目,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个一般的项目,AI火的时候,他就把公司变成了一家AI公司。前两天我见他,他跟我说,他们是一个AI+区块链的公司。”何绍钧说道。

    这样的公司其实比比皆是,大多数都是为了迎合投资人,为了融资。

    何绍钧认为,是追风,还是真正解决问题?这很重要!“因为你追风是为了追投资,迎合投资人,但真正创业是为了解决一个痛点。”

    “我会看他新的解决方案,是否真的需要这种技术。可能他以前真的缺这个技术,现在有了新技术可以很好的弥补。比如你加区块链是否合理,还是只是为了骗投资人的钱?”

    “我能判断这些技术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何绍钧此前曾担任亚信科技高级副总裁/系统设计专家、美国Groupon(中国)副总裁、美国VeriSign全球副总裁等职,是技术方面的专家。

    见到何绍钧的当天,他早上刚刚看了 8 个项目,并且是 8 个不同领域。

    “每一个领域都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需要在短时间内学习很多新知识,感兴趣的项目还要好好研究,深入了解行业,竞争对手是谁?前景怎么样?”

    在何绍钧看来,现在的创业者很聪明,很多都不是第一次见投资人,非常圆滑。“我们要从里面把那些有潜力的和只是追风的创业者区分出来。”

    “风口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前期都有很长的驱动过程,只是因为某个关键点的成熟而被引爆。”李明觉得,当你看到风口起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因此,对于大多数投资人来说,其实也并没有抓住风口的机会。与极少数人可以造风口,甚至扭转乾坤不同,更多的人只能顺势而为。

    而在这种层出不穷、快速转换的风口下,想要保持独立分析,也变得越来越难得。

    投资人也是二八分,20%懂的,80%全是蹭的。天天出去酒局,你投什么哥们?我蹭一点。”一位圈内人士如此评价。

    在他看来,大多数投资人都很难称得上专业。“很多人都说要投AI,但是大部分投资人真的懂AI吗?是不是都是补了一个月课,然后开始投的?大家都说要通过上市退出,请问A股和港股上市有什么区别?我敢保证80%的投资人不懂!

    “大部分投资人其实都是投机主义者。”这位人士表示。而跨越农历新年的一场区块链盛宴,则将这种投机属性和风口效应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过去一个月赚的比过去 7 年都多。”PreAngel创始人王利杰说。

    在这场有史以来任何金融产品都无法匹敌的数字货币的跌宕起伏中,赚钱成为了最大共识,所有人都怕错过了上车的机会。

    “那这不成了发空气币了么?”

    “说白了你现在就是套区块链的概念,赶紧把ICO发了,先把钱拿进来再说。”

    深夜,两个创业者还在北京的办公室里激烈讨论着。

    所谓“币圈一天,人间一年”,许多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币圈玩家,一下都变成了大神。“徐老师最近一直在约我吃饭,但我实在没时间。”在一场饭局上,一位币圈内知名人士“不经意”间透露。

    “区块链目前还处在造风阶段,需要一个市场和资本教育的过程,虽然有一定的成长性,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政策风险。”星翰资本杨歌告诉猎云网,“我们还在观望,不会完全不参与,但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参与。”

    在这场所谓的技术革命中,不仅将投资人分成了几派,也彻底搅动了白领阶层的集体焦虑。

    学习,永无止境

    你对新事物的认知,跟不上社会发展的速度,你就会焦虑。”马志强说。

    为什么大家在积极拥抱区块链,为什么这两年知识付费很火?就是因为大家担心自己的认知跟不上,担心被世界抛弃。

    在黄璜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动画和导演方面的专业书籍。

    他关注几个领域,但由于领域之间会有交叉,而且行业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因此在黄璜看来,需要学习的东西特别多。

    “做投资,你不能说跟人家最顶尖的人有一样的水平,但起码得有一个入门级水平,否则你去跟导演聊天,怎么判断这导演好还是不好?”黄璜说。

    因此,作为投资人,总是需要快速了解市场上新的业务模式、概念和技术。行业不断推陈出新,学习,永无止境。

    杨歌有一个知识图谱,他会用框架去记忆所有的东西。“我会看非常细的东西,量子技术会从头看,我可以写 15 种程序,人工智能代码我自己写,生物医药所有的基因技术自己学。几乎全部的 4 级行业以及大部分 5 级子行业我都看过。”

    虽然做天使投资不一定要研究到这么细的程度,但这是杨歌的优势,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他曾经考过全院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学霸。“我喜欢看这些东西,我的兴趣在这。”

    对于黄璜来说,现在主要的烦恼就是没时间锻炼,没时间陪家人。“天天各种饭局,基本都是找你要钱。我现在有时候约人,就问你想爬山吗?咱能不能一边爬山一边谈?或者去公园跑步。”

    这也是大多数投资人的生活状态,需要不断学习,要做社交,要见LP,需要关注投过的公司,还要见一些潜在的投资对象,跟合伙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还多。

    “很多人会觉得我们这种人没生活,但确实也是一种活法。”每天睡六个半小时,一周工作时间是16×7,吃饭基本都在谈工作。杨歌说他已经把工作和生活视为一体了。

    但杨歌小时候,奶奶曾告诉他,该工作的时候就工作,该玩的时候就玩,这样才能把人生做好。“如果不给自己减压和娱乐,工作效率就会降低,而且长期聚焦在一些细节上,宏观也会缺失。”

    去年十一,杨歌和爱人做了一次蜜月旅行,在这之前,杨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旅行过。这一次,他花了 21 天的时间走了五个国家,从南非到巴西到阿根廷一直到厄瓜多尔,最后到美国。“这次旅行对我来说时间上很奢侈,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工作。”

    其实不仅是基金合伙人,大部分投资机构中层的生活也都是异常忙碌。

    “经常出差,没时间谈恋爱,没时间结婚,不敢生孩子,需要不断学习,给领导汇报 10 页PPT恨不得写 100 页。”一位圈内人士,透露了基金内中层人士的生活状态。

    但是与基金合伙人大多在物质上没有压力不同,中层往往还面临着物质上的压力。目前,国内的一线基金基本都在北上深,在这些城市,房价、生活成本,堪称昂贵。

    而且除了物质上的压力,他们中的大多数还面临职场上的压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升到合伙人级别,很多人到了 30 多岁,依然还在中层,面临的处境也非常尴尬。”一位圈内人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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