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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移动互联网已成过去 创业大街的咖啡里漂着比特币

    时间:2018-03-14  来源:AI财经社  作者:

    移动互联网已成过去 创业大街的咖啡里漂着比特币

    中关村创业大街钟楼巨大的显示屏上,内容的关键词依旧是 2015 年流行的移动互联网。但混迹于此的常客都知道,咖啡馆里的面孔早就变了。资本寒冬后沉寂了两年,这里正成为各种币圈信息的中转站。

    作者 | 李玲 编辑 | 金赫

    来源|AI财经社(ID:aicjnews)

    讲道的人

    创业大街很久没这样热闹了。表面上看, 2 月的创业大街显得有点冷清,除咖啡馆前排列整齐的活动指南,很少能看到人走动,偶尔有人出现,裹紧大衣,在街边小吃店买了饮料后匆匆离去。与街景截然相反的,是咖啡馆里火热的区块链活动。

    4 个月前,央行七部委发布ICO禁令,中关村大街里外都透着凄凉。而从 10 月份开始,被禁止为区块链相关活动提供场地的创业大街,开始外冷内热。咖啡馆的大厅里,身穿黑、灰色的创业者紧盯着电脑,等待着约客前来。而在隐秘的会议室中,咖啡馆则成了区块链孵化活动的主场。

    车库咖啡 3 楼的会议室里,正进行着一场数字币暴跌后的投资指南会议。原定两点开始的会议室,在两点前已坐满。五十平米左右的狭小空间里,容纳了密密麻麻的近百人。空间的紧张使得每个人的椅子前后脚紧贴着,留出的缝隙甚至不足以人们进出。

    移动互联网已成过去 创业大街的咖啡里漂着比特币

    大批正在创业的年轻人聚集在车库咖啡

    这里更像是个大学食堂或者是网吧

    两点会议开始,到了三点,人还在络绎不绝的进来,杂乱无序的座位空间被再次压缩。先来的人挪到了讲台边,后来的人则见缝插针地围站在最后排或后门边。

    PPT每翻一页,现场的手机便立马举了起来,后排的人索性站起身来拍。晚到刚进门的人,甚至书包都来不及放下,赶紧拿出手机举过头顶。这是一场付费的区块链会议,参与者每人缴纳 50 元“场地费”,所有来的人都不愿错过那些看似能让自己一夜暴富的信息。

    创业大街还是老样子,深灰色的建筑冷眼旁观着随风口爆红又遇冷而来来去去的创业者。但这些来了又走的人,却在每个或热或冷的时刻发生着变化。

    主讲人刘君(化名)分享了前两天参加美国硅谷的区块链大会的见闻后,开始主力宣传自己的社群计划,其中包括付费群和token计划。不久前他还在公号中痛斥大佬们利用信息不对称赚外快的行为,但现在,他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在社群里只有七八个人,就急着推广自己的token 。”社群还没建好,就想发币的圈钱者,刘君在国内外见过很多。与他们不同, 1 个月前,刘君组建了社群,明确表明不发代币,做共享知识社群。一个月后, 5 个社群人数都达到上限,他开始筹划发行项目token。

    2017 年8 月,刘君从美国硅谷回到家乡浙江,10 月,经历9.4 禁令后的全盘大跌,他来到北京。由中东和北美地区的美系皮卡、悍马车配件的制造销售业,转向区块链领域,他考虑了近半年。最终,朋友的致富经历和成为圈内大V的成就感让他下决心转行。

    即使刘君讲得与原定主题“数字币暴跌后的投资指南”相去甚远,还是挡不住投资者的热情讨论。自由交流环节一到,各自开始找寻猎物。投资者和项目方自带引力,围成了一个大圈。在项目方花样翻新的语言中,围在一旁的潜在投资者们眼中泛着欣喜的光。

    “你炒币吗?”已经成为活动中陌生人之间的寒暄用语。“炒币只会让你越炒越穷。”他们通常这样自嘲,相视一笑,但眼中尽是得意。有人提议,“加个微信吧”,于是扫码的声音此起彼伏。

    伟杰(化名)站在一个正热烈讨论去中心话题的小圈子外,一米八多的个子在一众坐着的人间显得格外突出。“去中心化去的就是中国!”他的这句话立即引来了大家崇拜的眼神,在这个圈子,只有大佬才有口出狂言的资格。此刻,在一众刚入场的小白面前,他是大佬无疑。

    抱着寻找好项目的目的而来的贵林(化名),坦言这次会议令他“很失望”,根本没有链接国外资源。他自称来自微软,曾自创输入法,并有多项发明。他临近9.4 入场,明显感觉到了市场的冷热两级。

    他现在从事成人唱歌在线教育,计划将音乐教育与区块链挂钩。因此,他几乎每个月固定参加两场区块链深度会议,学习相关知识。对这些以区块链之名,行炒币交流之实的活动他原本是不屑参加的,但为了通过活动积累项目和人脉资源,他认了。

    与贵林一样,书生也感到一无所获。“这个会太LOW了,一个大佬都没有!”花了一个多小时从大兴赶来的书生满脸不高兴,他懊恼参加了如此低端且没有意义的会议。但进入自由交流环节时,他一改之前的倨傲,主动加入别人的谈话中,言语间尽显自己作为资深业内人的优越感。

    离开的时候,书生发了条朋友圈,“一大波新韭菜准备入场。”配图为活动中摩肩接踵却又专心致志的参会者。

    收割项目的人

    “幸亏谈了一个项目方,不然我就白来了。”书生坦言,参加这种活动就是“为了割项目方”。他的业务被称为孵化器,相当于撮合项目的中介。项目方需要的,“白皮书、社群运营、项目推广、对接交易所资源等一条龙服务,我们都可以帮忙接洽。”但这趟奔波并不如意,现场没有主动寻求区块链孵化产业的目标客户。

    幸好,书生遇到人拿着项目,想要上线平台。有人告诉这个人3000 万可以上火币,书生说1500 万就让他上。进入 2018 年,上线交易平台的价格已经随数字货币的火热水涨船高,从 800 万、1000 万、1200 万到现在 1500 万乃至更高,随时变动的行情价格并不是所有圈内人都知道,因此项目方也会成为被割的一方。

    在人脉等于一切的圈内,项目上线平台或难或易。扑克牌大佬发行的项目上线也许一句话就能搞定,基本一呼百应。甚至不用大佬站出来发声,只要说这个币“李笑来”也持有,就会被一抢而空。但给钱人家都不要的事例也不在少数。想要上线火币、OKex、币安等主流平台,除了审核项目内容、技术、团队背景等要素,发起人的影响力成为更重要的因素。

    移动互联网已成过去 创业大街的咖啡里漂着比特币

    那张流传甚广的币圈扑克牌 图片来源于网络

    “区块链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用处,但对我来说,它代表着一个群体对公平、公开、公正及财富自由的向往。”书生个子 170 出头,身形偏瘦,坐一会就得抽根烟,来回踱步。谈话的一小时内他抽了三根烟。

    不同于区块链技术公司办公点面积狭小且地处城市边缘的通有窘迫,项目孵化的公司通常装修得精致气派。书生的公司刚搬了家,距离倒是没差,就是空间从几个房间扩大到一整层楼。

    怀揣“工作只能生活自由,炒币才能财务自由”的信念,书生去年 6 月转行至区块链。支撑着这个信念的,是他接触的真实故事。比如数字币狂人刘佳的自媒体,通过点位分析,用模棱两可的言语打广告,每篇文章阅读数固定在五万左右,一篇能收数十万。“这其实就是配合庄家割韭菜,但人家从 2017 年 6 月到现在能入手上千万。自己建的群进群费 1 个BTC ,群里有超一百个人。”

    转行后的生活状态就是“主业炒币,副业工作”。新工作的好处是,公司提供住宿,住在离上班地点仅隔一条街道的公寓里。近 50 平的房间里,放置了一张双人床和一个上下铺,居住者仅有两个,书生和另一个同事。

    书生的房间,米黄色和粉色搭配的背景墙感觉很舒服,沙发、柜子等家具都是崭新的。一进门的桌子上,毛巾、电水壶等生活杂物掺杂在一起,双人床上的被子杂乱地堆着,床边一双白色拖鞋和一双黑色皮鞋随意扔在一边。房间朝南,窗户边有个红色的沙发。

    书生拉开了些窗帘,将自己常看的《如何投资数字货币》拿出来,抚平了看书时的折叠痕迹,“以前觉得世界是黑暗的,现在会觉得一片光明。”他看着书中自己折叠的重点内容说。午后的阳光从窗户边透过来,略过沙发照在木质地板上,地面上书生倒映的轮廓和层层叠叠的泥土鞋印异常清晰。

    “要有信仰,否则你晚上连觉都没法睡,毕竟你炒的就是一坨空气。”他现在每天生活的唯一重心就是炒币,HPY、NXT等都是最近在私募阶段就投资的币。但这两天监管形势不好,币值已经从数十万变成几万。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安心工作呗,反正过完年就会涨回来”。

    1 月,央行断了虚拟数字币的银行和第三方支付通道,他所在的公司矿池占世界矿场算力 5 %,迫于监管的压力,老板开始在国外寻找矿场,公司的氛围也有些紧张。“老板这几天就满世界飞的谈这事儿,具体在哪我也忘了,反正就什么‘斯坦’来着。”

    书生打算明年一年赚个三五百万就退出,拿赚到的钱做实体经济的投资。“人的贪欲是无穷的。” 9.4 禁令当天,书生将用蚂蚁花呗借了两万投资的数字币全部清空,亏了不少。虽然帐早还完,本金也翻了好几倍。但财富瞬间成为泡沫的阴影使他不得不谨慎。

    “项目方面我们现在很谨慎,今天上午刚刚听说对接的项目被别人抄袭。”中元对项目信息三缄其口,因为不久前对接孵化的项目被假冒的投资者套走了信息,现在情况很棘手。失去了ICO项目的核心、创意和价值,意味着失去了对投资者的吸引力,对卖创意的项目方来讲,即使再会讲故事,这也是致命的。

    中元极像岳云鹏,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他所在的孵化公司成立不久,老板也不算圈内大佬。但“这是个熟人圈子,孵化项目都是老板依靠圈内建立的信誉找的,我们只管对接孵化。”ICO项目自 9.4 后喷涌而出,谁都想趁机捞一把,找中元老板孵化项目的人络绎不绝。而他的任务是,组织策划线下活动,先建立社群,为谈好的项目宣传,再通过以区块链为名目的活动,将其营销出去。

    “别管懂不懂,你先投钱进去,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他认为刚进来肯定会被割的,只有被割了才能知道什么叫投资。但他自己,因为很保守所以没投过一个币。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是中元。“知道那么多都没用,想入场就先去买几个比特币和以太坊。往里面扔 2 万块钱,这样体会一下投资的真实感觉。”董记(化名)头都没抬,眼睛时刻盯着手机,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窄边眼镜,穿着是典型的理工男形象。

    “不在贪婪中恐惧,就在恐惧中贪婪。”

    “经历过 9.4 监管,你就知道现在那些不算什么。”

    2018 年 1 月起,监管的风声就越来越近,但区块链项目的火热依旧不减半分。中元已经忘了从 1 月到年前具体孵化过多少个项目,但最近异常的忙碌使他感觉很疲惫。7 号晚上,他一改往常加班到九点的习惯,提早两个小时回去,“虽然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走的时候同事都还在加班。提早下班后他临时找人吃了顿火锅,当做生日该有的仪式。走在五道口的街边,他一边走着一边磕着瓜子。侃侃而谈他的业余爱好——嘻哈音乐。他讲了一串喜欢的嘻哈音乐歌手,其中还有曾经的非主流少女CK。

    将嘴里最后一个瓜子皮随意吐在路边后,他顺手点了根烟。年前,他手头还跟进着近十个项目,在沟通中的也有八九个。年后活动会集中在三月份举办两场,一场是常规的投资活动,一场是产品发布,都需要提早策划。想到自己的任务也不轻,他笑着裹了裹敞着拉链的黑色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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