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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换头术”带来无解的身份伦理纷争

    时间:2017-11-20  来源:凤凰评论  作者:张田勘

    文丨特约评论员 张田勘

    英国《每日邮报》11月17日报道,意大利都灵高级神经调节小组的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卡纳瓦罗(Sergio Canavero)宣布,世界第一例人类头部移植手术已经被他在一具遗体上成功实施,手术地点在中国,中国的任晓平教授参与指导了这次手术的进行。

    参与此次手术的专家小组表示,目前他们可能已经成功找到了头颅移植手术中重新连接脊椎、神经、血管的方式,手术共花费了18小时。卡纳瓦罗教授也宣称,他们很快将在申请参加试验的病人身上进行类似的手术尝试。

    尸体上的头颅移植与活体头颅移植是完全不一样的,正如对死者的尸体解剖与活体解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一样,前者是医学和生物学研究,后者就是犯罪了,正如纳粹和日本731部队用活人做试验一样。当然,成熟的人体器官移植是另一个范畴,是治病救人。

    尽管卡纳瓦罗也可以说他的头颅移植是治病救人,但很不幸,头颅离体就是生命的终结,而且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标准的判定,即心跳和呼吸的停止,而非器官移植的脑死亡的死亡标准判定。兹事体大,难以相信有哪个国家和哪些权威的科研和医疗机构能批准这种对活人的头颅移植手术(换头术),哪怕他们有足够的承受天下唾沫的抗力,而且不怕承担法律责任的话。

    意大利都灵高级神经调节小组的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卡纳瓦罗

    不过,假如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批准这样的移植,并且这样的手术也成功了,也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在身首异处后,活下来的人是李四还是张三?这既涉及个体的身份认定,同样事关个体行为的伦理和准则。

    假如换头术成功,活下来的人也能很容易地解决社会生活中的身份问题,如获得公民证、社会保险证或户口(在有户口的国家),以及自然人和法人的地位,但也很像现实中的行车打左灯、向右转,或者挂羊头、卖狗肉,但是实际上更复杂。

    如果把李四的头颅换到张三的躯体上,首先意味着张三的死亡,因为张三的头没有了,而大脑才是一个人的中心和所有意识、思维以及行动、语言的源头和驱动力,头之不存生命何在?

    李四的头在张三的躯体上存活下来后,这实际上是一个嵌合体,虽然不像喀迈拉(是指希腊神话中一种狮头、羊身、蛇尾的吐火怪),但根据大脑才是判断自我、他人、群体和万事万物的决策处,这个李四张三的嵌合体当然会认定自己是李四,也即康德所谓的“统觉”认定为自我,正所谓“我思故我在”。

    不过,这样的判断和认知很快会陷入现实、心理和深度意识(哲学)的混乱中。因为,个体意识的产生既是环境决定的,也是大脑认知产生的。在个体意识中首先是自我,这个自我既是思维和行为产生的根据,也是区分李四与他人的标签或标志。

    当李四在镜子或他人的眼光中看到自我后,其自我意识将首先发生混乱,无法辨认镜子中的自我。虽然镜子中的头颅和面貌还是李四,但从身材看,李四却难以认出自我,因为这不是李四所熟悉的自己的身材,而不知是谁的身体(李四不会知道这是张三的身体,但移植的医生知道)。这就可能造成李四的自我认知的困惑,甚至退化。

    当李四从镜子中只认识自己的相貌而不认识自己的躯体时,以及通过他熟悉的人不敢辨认他的目光时,他一定会困惑,我是谁?既便能认知到自己因实施换头术有了另一个躯体,李四也会产生认同的痛苦,甚至排斥自我,在潜意识里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躯体不是“我”,也就变得认不出“我”来。

    认不出自我当然会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从“本我”(原始欲望自然表现的自我)到“超我”(社会行为准则,包括伦理和法律的规定的自我)。

    例如,当李四张三的嵌合体与妻子或丈夫做爱,或者另找配偶时,很难确定张三躯体的愉悦能否传递到李四的大脑并产生欣快感,或者是李四的大脑本来就排斥,认为是他人的躯体在与配偶做爱,有违伦理和法律的意识也会由然产生。随之而来的是,如果有后代,这个后代是李四的还是张三的?

    从自我意识来看,李四当然会认为孩子是自己的,但是从遗传的本质看,生殖细胞,无论是精子还是卵子都来自张三的躯体,也就是张三的后代,并且在相貌上肯定像张三,而不像李四,李四会不会认为自己被戴了绿帽?

    如果嫌换头术制造的麻烦不够多的话,就换吧,不过既得解决换头后个体的身份、伦理、法律问题,还得先问问,谁批准?如果一换头就造成死亡,谁又来负法律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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