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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民校自主招生:考学生可行,考家长不行

    时间:2017-05-09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熊丙奇

    针对上海两所民办学校在招生时“考父母”、“问姥爷姥姥”,南都5月8日刊发社论认为:民办学校考家长,不该禁止也禁不了。

    在笔者看来,根据我国《民办教育促进法》,民办学校有自主招生权,但自主招生权,只能针对学生本身,在幼升小、小升初时,学校考学生,并无问题,但不能既考学生,又考家长,这是超越自主招生范畴的侵权行为。我国各地教育部门,要依法明确民办学校招生禁令的内容,与此同时,不能只有禁令,还需从根本上治理择校热,让家长择校和学校择生都回到教育理性。

    目前,各地教育部门给民办学校提出的招生限制,主要包括不提前开展招生,不收取各种特制的学生个人简历及各类获奖证书,招生录取不与任何社会教育培训机构挂钩,等等。这些措施中,要求不提前开展招生,不能与培训机构有利益输送,是没有问题的,但不收取各种特制的学生个人简历及各类获奖证书这样的禁令,很难管用。因为道理很简单,当一所民办学校只招300名学生,可却有3000甚至更多学生报名,学校怎么对学生进行挑选?在面谈中,能不问学生参加过什么竞赛、培训吗?如果这些都不看,那就可能真演变为“拼爹”了。从实际情况看,政府教育部门对民办学校招生不看证书、不对学生进行考核的禁令基本不管用。包括取消一些竞赛,可由于竞赛只是择校的工具,没有这一工具之后,还会有其他工具,择校依旧暗流涌动。

    对于民办学校招生出现的遭诟病的现象,目前有三种治理意见:一种是将民办学校也纳入就近免试入学范畴,但这面临诸多困难,需要把民办学校纳入义务教育保障体系、给予民办校学生和公办校学生一样的生均拨款之外,还面临如何给适龄学生一定的选择权的问题。一种是干脆实行民办学校入学联考,根据统一考试成绩入学,这对于“幼升小”显然不合适(国家规定幼儿园去小学化),对于“小升初”,也与目前倡导的素质教育背离,且依据统一考试入学,也不能满足民办学校自主招生的需求。还有一种是要求民办学校实行电脑摇号入学,就如比较热门的公办学校实行电脑摇号入学一样,但这也存在争议,电脑摇号公正吗?民办学校属于差异化办学,有权选择生源,电脑摇号并不合适。

    在笔者看来,政府教育部门应基于义务教育不均衡的现实,尊重民办招生自主权,对于民办学校招生其实不必提出多少禁令,学校只要考学生,怎么考、怎么选是学校的事。但不能还考家长,查祖宗三代。也就是说,政府部门应该在依法监管上发挥作用,如果不顾实际情况限制学校评学生,起不到效果之外,还可能引出一系列问题。在允许学校考学生基础上,政府教育部门在招生中,应主要监管提前违规招生、利益输送,以及学校的越权违规行为。因为招生本就针对学生,考学生无可厚非。而如果再进一步打着筛选符合学校办学理念的家长,这就侵犯了学生的权利,而且,对建立平等的家校关系也是不利的。那种为考家长辩护,认为这是筛选有共同教育理念,支持配合学校教育的家长的观念,是站不住脚的。家庭教育不是学校教育的附庸,不是学校要求家长无条件配合学校,学校不能给家长布置各种家庭作业,增加家长的负担、焦虑,同时办学还要接受家长的监督。近年来,我国有的小学、初中,就把家长当作作业批改员、监督员,不仅仅是孩子上学,而且变为家长和孩子一起上学。这貌似很先进的“家校合一”观念,却在扭曲家校关系,还把学生置于作业包围之中。对于学校给家长布置作业,我国有的省市教育部门已经明确禁止。民办学校在招生中考家长,不是使用招生自主权,而是任性越权、侵权。

    至于如何让民办学校今后不再考学生,这需要从根本上推进义务教育均衡。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实行公办不择校、择校到民办是正确战略,但为何目前民办择校这么热,少数民办学校的招生就带动整个地区的择校热?是因为公办学校办学质量不均衡,且公办学校与民办学校办学质量相差较大———在国外,公办不择校、择校到民办,择的是办学特色,而非办学质量差距———为此必须采取切实措施,转变义务教育资源配置模式,缩小公办校之间,以及公办与民办之间的办学质量差距,同时给所有学校更大的办学自主权,鼓励学校在均衡基础上办出特色,这就会让择校热真正降温,学生(家长)会理性根据兴趣、个性选择适合的学校,民办学校也才能从被狂热追捧冲昏头脑中清醒过来,有健康的教育理念,办出学校特色与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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