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董希淼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中新经纬特约专家
5月10日，银监会发布2017年一季度主要监管指标数据。近日25家在A股上市的商业银行也相继公布了今年一季度报告。总体而言，上市银行主要业务指标平稳增长，虽然规模增速有所回落，但净利润增速保持稳定，不良贷款增速趋缓，呈现稳中有进的良好态势。
其中，有几个新苗头、新趋势值得关注，我们一起来问问为什么――
第一问：净利润为什么稳步增长
一季度，25家上市银行共实现净利润3841亿元，同比增长2.78%。其中，大型银行同比增长1.67%，股份制银行同比增长4.68%，城商行同比增长9.11%，农商行同比增长7.83%。尤其是5家大型银行净利润增速回升明显，城商行、农商行等中小银行依然保持较快的增速。
受监管政策收紧等影响，一季度上市银行业务发展趋缓，部分业务甚至有所压缩。那么利润增长为什么能够持续呢？首先，一季度我国经济开局良好，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6.9%，创下近六个季度以来新高，为银行业发展创造了好的宏观环境；其次，尽管上市银行资产规模扩张速度有所回落，但仍然保持稳定增长，为利润增长奠定基础。下一步，资产规模仍将是上市银行净利润增长的重要因素。此外，“营改增”对上市银行利润增长的不利影响逐步减弱。当然，部分银行采取一些措施，有助于稳定利润增速。如民生银行(600016,股吧)、平安银行(000001,股吧)等通过控制管理费用保持利润增速，一季度管理费用分别同比下降6%、16%；兴业银行(601166,股吧)、南京银行(601009,股吧)等则通过减少拨备计提维持利润增速，资产减值损失分别同比减少41%、53%。
第二问：非利息收入为什么同比下降
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发现，早期16家上市银行净利息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同比双双下降。其中净利息收入同比减少2.4%，非利息净收入同比减少0.9%。尤其是，作为上市银行近年来盈利增长的重要支撑，非利息收入同比减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利息收入看，主要是收受资产端收益率下行和负债端成本上升的影响，净息差持续收缩，利息收入增长乏力。25家上市银行，有14家银行一季度净息差环比下降。从非利息净收入看，占比较大的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在“降费让利”的大背景下有所下降，加上监管新规对银行理财业务的规模扩张产生约束，投资收益类非息收入下降，两者共同导致非利息收入增速放缓乃至下降。
同时，我们应该看到，上市银行的收入结构正在持续改善。如工商银行一季度实现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410亿元，占营业收入的24.32%，比上年同期提升1.73个百分点。下一步，随着存贷款利率受降息影响的基本释放以及营改增因素的逐步减弱，如果同业利率没有大幅上行，预计上市银行利息和非利息收入下降的势头将得到扭转。
第三问：中信银行(601998,股吧)为什么出现“缩表”
一季报显示，中信银行总资产、总负债分别比上年末下降3.02%、3.39%，成为今年第一家资产负债表收缩的银行。从该行的资产结构上看，一季度降幅较多的主要是同业资产和衍生金融资产。同业资产收缩，的确对同业业务发展较快的银行影响较大。那么，银行“缩表”是否会成为今后的普遍趋势？
应该说，中信银行的“缩表”只是个别银行同业业务收缩、业务结构调整过程中的阶段性现象。这也表明，银行正在走出依靠规模扩张来获取盈利的“路径依赖”。但这并不意味着银行会持续“缩表”。由于监管对同业资金空转套利和同业业务扩张的严格限制，各家银行同业业务虽有不同程度收缩，但贷款占比和投资类资产占比有不同程度上升。对多数上市银行来讲，资产端的重要部分仍是信贷资产。随着宏观经济企稳，信贷资产有望保持平稳态势，将支撑银行资产规模继续稳步增长。
当然，少数中小银行同业资产规模调整压力更大，同时一些之前出表的类信贷资产将集中回表，在资本金未能及时补充的情况下，可能还会出现阶段性的“缩表”。
第四问：招商银行(600036,股吧)为什么“弯道超车”
一季度，交通银行资产总额达8.7万亿元，实现净利润193亿元；而招商银行资产总额为6万亿元，实现净利润近200亿元，较前者多出近7亿元。在资产总额仅有交通银行68.7%(少2.7万亿元)的情况下，招商银行实现净利润超越，这是我国股份制商业银行净利润首次超过大型商业银行。当然，净利润指标受到拨备计提等影响，可比性相对较低。一季度，交通银行营业收入为549亿元；招商银行营业收入为571亿元，比前者多出22亿元，赶超优势明显。
其实，早在2015第二季度，在资产总额只有交通银行73.2%(少1.9万亿元)的情况下，招商银行的营业收入就比交通银行多出74亿元，首次在营业收入上赶超了交通银行。
招商银行弯道超车的主要原因是，零售业务定价能力比较强，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由于规模产生的利息收入差距。一季度交通银行的净利息收益率为1.57%，而招商银行为2.43%。此外，招商银行转型较快，代理业务和托管业务等迅速崛起，显著提高了非利息收入。
这告诉我们，商业银行应该加快转型步伐，淡化“规模情结”、“速度情结”，不断优化业务和收入结构，走“轻资本”、“轻资产”、“轻成本”之路，实现质量和效益不断提升。
【专家简介】董希淼，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近著《有趣的金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