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钢重组国民信托4款产品延兑后续： 放弃资产转让，采用催收、诉讼等途径
本报记者 张奇 北京报道
导读
“渤钢系列产品，下一步有三方面思路。”张海称，一是催收，通过发函、约谈等多种方式；二是法律途径，按照相应合同条款采取诉讼、强制执行等手段；三是建立报告机制，渤钢是天津市政府国有企业，国民信托将其诉求多次向天津市委市政府及国资委进行报告。
刚兑与否？这是摆在众多信托公司面前的难题。
近期，国民信托因多款产品卷入渤钢债务危机，正面临着“兑或不兑”的选择。兑付则面临净资本、合规等问题，不兑付则需要承受投资者、舆论的多方压力。
不过，当前国民信托的选择已然明确。国民信托董事长杨小阳对投资者承诺，投资者可以收集关于国民信托的资料，只要证明国民信托有错就刚兑。
其实不论是否刚兑，出现风险项目，对于夹在投资者和融资方之间的信托公司绝不好受。在北京市东城区西滨河路国民信托办公室内，多位相关业务负责人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详述当前境况以及产品处置进度。
“渤钢系列产品中融资方暂时遇到了困难，不是不兑付而是不能按时兑付，期待在天津市委、市政府的主持下，企业能够顺利脱离困境。”国民信托西部业务总经理张海称。
4款延兑产品处置途径
近期国民信托站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原因是4款涉及渤钢系产品均出现兑付困难，合计规模约9.5亿。
据了解，继年初“天津钢铁集团贷款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天钢集团计划”）延期后，近期“天冶线缆经营收益权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天冶线缆计划”）、“天钢国贸股权收益权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天钢国贸计划”）、“天冶轧三经营收益权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天冶轧三计划”）等三款产品先后宣告延期。
“渤钢系列产品，下一步有三方面思路。”张海称，一是催收，通过发函、约谈等多种方式；二是法律途径，按照相应合同条款采取诉讼、强制执行等手段；三是建立报告机制，渤钢是天津市政府国有企业，国民信托将其诉求多次向天津市委市政府及国资委进行报告。
与此同时，国民信托放弃了资产转让、打包出售等处置途径。“我们认为，产品（兑付问题）在天津市委市政府主持下有望得到解决。”国民信托相关业务负责人称，抛给第三方不是很好的选择，第一谁来接，第二什么价格接，如果价格低投资人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国民信托华北业务总经理滕召学补充称，上述处置手段目前取得了一些阶段性进展，四个项目中最早到期的“天钢集团计划”选择在北京进行诉讼，一审宣判支持了诉讼请求，不过因对方提起异议，目前在北京高院上诉。另三个项目都在走强制执行程序，其中一个已从天津高院分派到中院落实；有两个项目在天津高院，正在分派至中院的过程中。
“目前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信息不对称，企业这边的情况我们了解，但债务重组和化解工作由政府牵头，跟政府层面没有有效的沟通渠道，从而导致部分投资人焦虑、不安。”张海称。关于重组的情况，目前了解仅到企业层面在恢复生产，其它信息还未掌握。
国民信托当前面临的困境，与未加入债委会有关。需要说明的是，若加入债委会意味着要受到债委会整体约束，如债委会议事规则中约定，形成的一致决议必须遵守，另外要放弃诉讼权利等。
“其实地方政府做了很多工作，有意要求我们加入债委会。”滕召学称，但作为受托人，不能自行决定是否加入债委会，在召开受益人大会征求受益人意见后，国民信托选择不加入。
信托公司尽职与否争议
信托产品出现兑付困难，投资者的质疑是多方面的，其中重要一点是，信托公司是否尽职。
华北地区一位投资者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天钢集团计划’出现延期兑付时，国民信托仍在发行‘天冶轧三计划’后三期产品。”
“我们跟天冶的合作已有两年多了，合作情况一直很好，一月份到期正常支付，沟通下来也很正常。另外发行产品的融资方是天冶，与天钢是不同法律主体。”张海称，产品发行时信托公司认为没有出现问题。
此外，上述项目没有抵押物也令投资者较为疑惑。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拿到的天冶轧三合同为例，该项目的增级天津冶金集团有限公司提供连带责任保证担保，签订《保证合同》并办理强制执行公证。
国民信托相关业务负责人称，从信托项目来讲，并不是所有项目都有抵押物，这要看交易对手的情况、风控要求等，因为项目融资方是天津市特大型国企，从整体实力来讲，通过类信用方式为其融资的条件达标。另外，在合同中也如实披露了这一情况。
“天冶轧三”合同增级措施一栏称，委托人知悉并认可受托人签署的所涉交易文件以及受托人为办理本信托计划项下抵押、质押登记等有关事项，上述交易安排的法律后果归于信托财产，风险亦由信托财产承担。
另有投资人不太理解，为何产品刚运行不久就出现兑付困难，并爆出了渤钢集团1920亿元的债务危机。
“一方面查了增信系统等能了解的数据，另外企业报表也经过专业机构审计。”国民信托相关业务负责人称。对于或有债务，有些民营企业，如不愿提供确实难以了解；但对于渤钢这类国企，其对外担保都有特别限定，包括不能对集团外企业担保等要求。
究竟怎样才算做到尽职？早在2014年底，银监会将《信托公司信托业务尽职指引》讨论材料下发至各大信托公司，由中国信托业协会牵头拟定初稿，不过至今相关指引仍未出台。业内人士认为，尽职调研很难做到量化，“度”很难把握。
“投资者说不尽职，我们认为已经尽职，但我们说了不算，不能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国民信托相关业务负责人称，需要一个第三方中立机构评判，如司法机构。
不论未来司法机构得出的结论如何，当前国民信托对“刚兑与否”已经给出答案。“可以收集关于国民信托的资料，只要证明国民信托有错，就刚兑。” 国民信托董事长杨小阳对投资者称。
近期国民信托对天钢国贸受益人发布的公告，为同一口径的另一种表述。“如因受托人违背信托合同、处理信托事务不当包括但不限于尽职调查不尽责，而造成信托财产损失的，由受托人以固有财产赔偿。”
需要说明的是，不刚兑不代表已经没有任何收益，未来将根据信托项目资金收回的情况对受益人进行支付。因此项目下一步处置情况也值得投资者密切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