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家族信托业务的主要功能有资产配置的保值增值、事务管理的家业治理、财富传承的有序定向、保险信托的双重保障和公益慈善的利他主义
文 | 北京银行(601169,股吧)联合北京信托、中国社科院金融所财富管理研究中心、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601988,股吧)业研究中心
信托机构、商业银行私人银行专业部门、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和专业律师是目前中国家族信托服务的主要参与主体，其中信托机构和商业银行分别有21家和14家，家族信托业务规模在2015年末的估算值为441.84亿元。主要业务模式有资产管理型、竞争合作型、投行/基金型、机构部门型和三方平台型等五类。
以公开见报时间为依据，国内首单家族信托是由平安信托在2013年推出的“鸿承世家”。同年，招商银行(600036,股吧)与外贸信托、北京银行与北京信托分别合作推出家族信托业务―2013年也被财经媒体称为“中国家族信托元年”。
2016年光大银行(601818,股吧)推出以“家族信托、高端保险”为载体的家族办公室服务，中信信托、中融信托、兴业信托和四川信托等信托机构也在年报中披露推出家族办公室服务；独立财富管理机构诺亚、宜信和睿璞等成立独立法人的家族办公室。工商银行(601398,股吧)在2016年推出工银家族财富私募基金业务，以此作为家族信托业务的替代品。
一些律师事务所和其他机构等则通过成立专门的家族信托法律服务中心来开展家族信托业务。律师群体在家族财富管理业内活跃度较高，个别律师甚至无视法律法规与金融牌照限制、鼓吹律师自然人身份担任家族信托受托人。
业务模式各具特色
综合来看，信托机构、商业银行私人银行部、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律师事务所及独立家族办公室是目前家族信托业务的主要参与机构。客户关系的主导权、信托方案的设计能力、资产配置的实施水平是当前国内家族信托行业的三大核心要素。
鉴于2012年之前家族信托参与机构与市场规模数据信息的碎片化，我们以2013年作为家族信托业的机构市场数据统计起点。信托牌照是家族信托业务开展的必要条件之一，非信托机构的客户优势与其互为补充，其中商业银行的客户资源优势则明显占优。
以年度报告或公开报道中提到（探索/研究/首单等）家族信托的起始年份为依据，整理信托机构/商业银行自2013年以来参与家族信托（私人信托、保险信托或家族办公室）情况，课题组统计得出，目前信托机构和商业银行的参与主体数量分别为21家和14家。
外贸信托和山东信托在2015年年报中公布其家族信托业务规模分别为60亿元和16.66亿元，山西信托在2015年年报中提到“财产信托、家族信托、土地流转信托等5个，合计4亿多元”，以“4亿多元”的三分之一1.5亿元作为陕西信托家族信托规模的统计口径，公开报道中提到中航信托的家族信托门槛是3000万，首批客户是20家，由此测算的规模为6亿元左右，前述四家信托机构在2015年末的家族信托规模均值为21.04亿元，以此为基准，测算信托行业21家参与机构的家族信托规模为441.84亿元。
信托、银行、第三方机构与家族办公室从事家族信托的业务模式各具特色，初步归结为资产管理型、竞争合作型、投行/基金型、机构部门型和三方平台型五类。
资产管理型业务模式的代表是工商银行的工银家族财富基金或全权委托业务等，自2016年3月展业以来，目前在运行的产品14款，其中投资型工银家族财富基金8款，工银家族财富基金6款。
竞争合作型模式表示同一链条的不同岗位、不同业务条线或参与主体同集团内不同法人主体间往往存在着竞争与合作关系，进而演化出竞争型家族信托业务模式的平台化、竞争化和合作化三种子业务模式，代表型机构分别为平安信托、中信信托和交银国际等。
“投行/基金型”指的是采取家族基金、慈善基金等类家族信托的投行操作手法实现家族财富的保护、管理及传承，譬如民生银行(600016,股吧)的产业扩张型、市值管理型、撮合并购型以及财富传承型家族基金等。
信托机构下设的家族办公室以及中国银行的“家族理财室”等均以下设机构或部门开展家族信托业务的模式均属于机构部门型。
三方平台型多指非金融机构的独立财富管理机构、律师事务所或会计师事务所等主导的家族信托业务模式，如京都律师事务所设立的京都家族信托服务中心等。
产品服务量身定制
遵循机构、市场与产品的脉络，课题组以家族信托的功能为主线梳理现有的产品服务代表案例，含主要功能、架构设计和业务流程等。目前国内家族信托业务主要围绕资产配置、事务管理、财富传承、保险信托和公益慈善等五个方面开展。
第一个方面是资产配置。
平安财富・鸿承世家是资产配置型家族信托的代表案例，目的在于实现客户资产的保值增值。该信托的募集资金规模为5000万元，合同期为50年，主要投向为物业、基建、证券和集合资金信托计划，预计年收益在4%-4.5%之间，固定管理费1%，收益超过4.5%的部分提成50%。委托人通过指定继承人作为信托受益人，信托存续期间还可变更受益人或限制受益权权利。信托收益分配方式多样，如一次性分配、定期定量分配、不定期不定量分配、临时分配、附带条件分配等不同的形式。据中国信托业协会发布的《2014年信托业专题研究报告》资料显示，平安信托家族信托业务团队采取平台化运作模式，专注于资产配置，铸就主动管理的核心优势，采用基于多维度二分法的精细化管理理念，即：“四合一”、“三七开”和“二八开” 。“四合一”指的是产品库中主要是物业基建等硬资产、资本市场产品、海外投资、债权资产四类资产, 一般四类资产各占1/4，具体根据客户实际情况有所调整。“三七开”是指为更好地做到资产的分散化配置，平安信托未来计划增加对公司外部、集团外部甚至境外资本市场的产品配置，计划将家族信托从目前95%配置平安信托之产品、5%配置平安信托以外（境内）产品的状况，调整至未来 70%配置公司产品、30%配置平安信托以外（境内和境外）产品的新结构。“二八开”是指平安信托20%的家族信托采取全权委托方式，80%采取部分委托方式。
第二个方面是事务管理。
家族信托在事务管理中的应用案例有二，一是北京银行和北京信托联合推出的“家业恒昌张氏家族信托单一资金信托计划”家族事务管理信托，主要功能在于满足失独客户的隔代继承需求；二是万向信托的股权管理事务类公司事务管理信托，要义在于规避委托方、受托方和受益人道德风险的同时优化设计未上市公司的股权激励计划。
以北京银行和北京信托联合推出的“家业恒昌张氏家族信托单一资金信托计划”家族事务管理信托家族事务管理信托为例，张先生和“老伴儿”在年逾古稀之际失去独子，留下年仅28岁的儿媳和两个年龄都不超过3岁的孙子。为防范儿媳改嫁、孙子改姓或孙子长大后不成材等风险，夫妇俩决定出资5000万设立家族信托，并约定它的受益人为其两个孙子及其“直系血亲后代非配偶继承人”。信托财产投资于稳健的金融资产，并对受益权分配作出如下规定：
其一，除非患有重大疾病，受益人在未成年之前对本金和收益没有支配权，在未成年之前只能运用信托财产的收益来支付必要的学习支出；
其二，18至25岁之间，受益人可以支配收益，但不能支配本金；25岁以后本金和收益均可自由支配但须兄弟和睦、一致决定；
其三，若受益人改姓或在张氏夫妇去世后的清明节“不祭扫”等按社会公序良俗标准未尽孝道，受益人丧失对本金和收益的支配权；
其四，一旦所有受益人死亡，受托资产定期捐给慈善机构；
其五，受益人成家立业后，本金和收益按两人所生育的继承人数量按比例分配。
通过该信托计划，委托人成功地将信托财产保全并预留给两个孙子和直系血亲后代，并排除媳妇、女婿等姻亲主张受益权的可能。受托人的主要职责是对信托财产进行投资管理，并遵照委托人意愿、按照合同约定，向受益人支付本金和收益。
第三个方面是财富传承。
家族信托还可以实现家族财富的有序定向传承。鉴于股权、不动产等非货币资产是超高净值客户家庭财富的主要表现形式，国内信托公司也致力于在现有制度框架下推动非货币型家族信托业务的创新。
2014年，北京银行与北京信托联合推出房产管理型家族信托服务，北京银行担任家族信托的财务顾问。家族信托委托人拥有多处房产，为规避子女婚姻的风险，希望将受益人设定为“直系血亲后代非配偶继承人”。
与普通资金信托类似，架构设计的核心是用信托计划及中间架构购买自有房产。第一步，成立资金信托。委托人以其持有的资金设立一个单一资金信托。第二步，受托人利用资金信托计划投资委托人名下房产。
第四个方面是保险信托。
2014年，信诚人寿推出的“信诚‘托富未来’终身寿险”以保险的资产保全功能为基础，联合中信信托为客户打造具有独立性、保密性以及个性化的解决方案，产品保额起售点为800万元。北京银行与北京信托亦同中荷人寿合作开展终身寿险“嵌套”家族信托的保险与信托“相濡以沫”服务模式。
2015年底，中信信托和信诚人寿进一步完善了生存保险金信托的服务和功能，接受保险产品给付的生存金直接进入信托，在资产获得保全与持续增值的同时，通过信托合同约定信托受益人可以在何时及何种情况下获得信托资产。
目前，已有多家机构推出保险金信托。以北京银行与中荷人寿的合作为例，委托人将信托财产注入家族信托，同时为被保险人购买保险产品，并指定家族信托为保险受益人。受托人管理信托财产，家族信托财产之收益用于缴纳续期保费，当达到保险赔付条件时，保险金进入家族信托，由受托人按约定管理和分配信托财产及收益。
第五个方面是公益慈善。
公益慈善信托的要义在于将经济学假设中的个人利益最大化推演为利他主义或有条件的利他主义。
2002年9月，金信信托推出“受益捐赠型慈善信托”，该项目由金华市民政局批准设立，是早期对公益性信托项目的探索。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公益信托业务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西安信托推出“5・12抗震救灾公益信托计划”，百瑞信托推出“郑州慈善（四川灾区及贫困地区教育援助）公益信托计划”。此后，重庆信托、兴业信托、紫金信托、长安信托等也纷纷推出公益信托。再如，万向信托2014年6月发售的国内首款自然保护纯公益信托等。
实践中，公益信托与家族信托相结合已经成为富豪家族进行慈善事业的主要方式。2016年9月1日《慈善法》实施首日，北京银行与华能信托、中航信托合作开展家族信托服务，对接家族信托管理资产发起设立国内首批慈善信托并担任监察人。
北京银行与合作方的慈善信托业务的创新模式是在慈善信托备案成立之后，北京银行私人银行客户每设立一笔家族信托，其部分信托收益、受托人及财务顾问收费将注入慈善信托用于支持特定公益慈善项目。这标志着国内私人银行开始尝试家业治理和财富传承的最高境界―家族慈善和财富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