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崇正书院有四幅壁画，画的是南京四季佳景，分别为“春牛首”“秋栖霞”“夏钟山”“冬石城”，这些景色在清代金陵四十八景中都有对应，即“牛首烟岚、栖霞胜境、钟阜晴云、石城霁雪”。今逢南京瑞雪降临，让我们来追溯“石城霁雪”出处，品味“石城霁雪”的妙处。
“石城霁雪”最早出自明代万历年间南京状元朱之蕃诗记、陆寿柏作画的《金陵四十景图考诗咏》，朱状元描绘石城雪景云：“江天顿改寻常色，庐井都无一点尘。”说的是雪后天晴，登临石头城眺望长江以及江滩上村落人家的景象，石头城驻高临下，江渚平野一望无际，冬阳照雪，雪映天光，可谓寻常看不到的奇景。现南京博物院还藏有同时期江宁画家郭仁绘的《金陵八景图卷》，第二景为“石城瑞雪”，其题诗曰：“危石巉岩倚半天，千寻峭壁势何坚。山廻雉堞寒鸣柝，潮接龙江夜泊船。滕六散花归阆苑，天孙种玉遍蓝田。祯祥三白符光坻，试听歌谣大有年。” 既讲了石头城气势不凡的形胜，又讲了石头城外雪景粉妆玉砌，宛如仙境。视角也是登高望远，俯首平川。到了清代乾隆年间，《金陵四十八景》“石城霁雪”题记：“在府治西南。吴孙权于江岸必争之地筑城，因石头山堑凿之，陡绝壁立。当时大江环绕其趾，今河流之外，平衍如砥，居民繁密，十数里始达江岸。陵谷之变迁，可征验已。”则只说山川之变迁 ，少了霁雪的景致。
明清之际金陵第一名胜莫愁湖，以借景“旷览”而闻名，清凉山石头城也曾被美人借景。彼此彼此，“石城霁雪”也借了莫愁湖的风景。当年从莫愁湖或外秦淮泛舟赏“石城霁雪”，别有一番妙味。几百年沧海桑田，如今的石头城早被城市高楼所“山围故国”，再也难见当年江天一线的佳景了。好在石头城还在，秦淮河还在，当瑞雪降临，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隔着秦淮河回望 “石城霁雪”，看雪后苍茫的石头城，看为雪白头的清凉山，一定能找到我们这座古都的乡愁。 肖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