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云南省2018年国际社工日主题宣传周系列活动启动，今年主题是“牢记社工心 建功新时代”。这不由让人联想，这些活跃在脱贫攻坚、社区服务、儿童关爱等领域的社工群体发展现状如何？记者采访了几位本土社工骨干力量，一起来看一下他们或尴尬或惊喜或郁闷的故事吧。
尴尬
“父亲以为我陷入了传销窝”
胡燕是一名有着10年经验的社工，从精神智力残障人士的职业康复社工、反家暴社工到参与社区建设与社区治理，从一线社工到机构负责人，如今她是五华区明心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负责人。
2008年，胡燕从西南大学社工专业毕业，本着对社工这一职业的认同，在其他同学开始考研、考公务员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扎进社工一线。然而向家人解释“什么是社工”的问题却难倒了她，每次父亲问，胡燕就如实答：“我们几个年轻人做一些项目，帮助困难群体。”“国家发工资吗？”“不是，我们有项目经费。”如此，胡燕的家人尤其是父亲一度怀疑她陷入传销窝子，让她千万要注意安全。
“去年父亲专门从农村老家来参观了办公环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胡燕说，当时父亲看到了明心的办公室就在社区居委会里面，而且是居委会无偿提供，也了解到她和同事们从未被拖欠工资，还很正规地购买着“五险一金”时，老人家总算消除了女儿做传销的怀疑。
胡燕的父亲似乎代表了那些跟社工发生过联结的人的认知。10年前，社工们无论是进入社区做服务介绍、跟合作的单位介绍社工，还是跟服务对象介绍自己是谁，都没办法取得信任、认同，这也导致说破嘴皮大家依然不懂社工是做什么的，这也影响了社工在工作中专业性的发挥。
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负责人兰树记告诉记者，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对社工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但仍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清不楚，以至于他每次以社工为话题发布朋友圈，就有大批朋友来问社工到底是干嘛的。
“社区大妈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们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社区居民，而有相当一部分是大妈大爹，他们有时热心到让人耐不住。”辛婷婷是西山区绿砖瓦城乡社区服务中心的负责人，2012年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一直浸染在社工领域。2015年的一次偶然机会，她从北京辗转到了昆明成立“绿砖瓦”，承接了第一批西山区“三社联动”的试点项目。
在社会工作人才队伍中，女性社工占了很大比例，“绿砖瓦”也不例外。“女性在与社区居民打交道时，更具有亲和力。”辛婷婷说，随着广福小区社区“三社联动”项目日益推进，年轻的社工们和社区大妈日渐熟络起来，“大妈们纷纷要给我们介绍对象！”这让人有些尴尬，却又十分暖心。不巧的是，社工们都“有主”了，大妈们当红娘的愿望最终一一落空。
除了介绍对象，大妈们还特别担心这群小姑娘的工作，时不时还遇到热心大妈的劝告：“婷婷呀，你也去考考公务员嘛，这个工作不稳定啊，女孩子还是要稳定些好。”“你们要不要租我们家的房子啊，空着呢，给你们便宜点吧。”
回忆起这些暖暖的瞬间，辛婷婷和她的团队就觉得一个字——“值”，以至于家人和服务对象无法兼顾时，她们的心又向这些社区居民靠了靠。
“社工怎么还要领工资？”
很大程度上，人们对于“社工为啥领工资”的不理解，主要还是体现在无法分清社工、义工、志愿者的区别。“与其他职业相同，社工目前还处于职业的初级阶段，需要职业化的过程。”辛婷婷认为，每个职业的要求不同，社工这一职业也并没有特殊，就好比医生，他们所需要的是医疗专业技术知识，而社工则要投入个人感情、使用沟通技巧，从而做好各项社会服务。
记者了解了云南5家社工机构的人员工资水平：除去“五险一金”后，刚毕业的初级社工每月可以拿到2800~3000元左右，工作3~5年的资深社工可月入3000~5000元，如果做到督导，还有额外补贴。工资收入的差距与机构发展水平、承接项目情况密切相关。
“有些只能拿到2000元，还不买‘五险一金’。”兰树记告诉记者，社会工作主要靠人来做，他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凭借自身专业技术，开展一对一、一对多的服务，为社区居民、困难群众、流动人口等提供全方位服务，更好地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
然而由于制度不完善等多方面原因，社工机构申请的政府购买服务项目，其经费大多不能列支人员工资，这让不少社工机构难以为继。“有时候承接的项目虽多，但工资却并不高。”胡燕告诉记者，政府购买服务的项目中，只能开支物资、活动等部分，基金会的项目则可以列支工资。如此，一个社工机构所承接的项目得“混搭”，才能给社工发工资，单纯靠某一项都很难开展。
变化
工资问题有着落了
成立于2015年的昆明市西山区春熙社会事务服务中心看到了大环境的变化。“最初是承接西山区政府的试点项目，现在有社区主动来找我们做服务。”春熙的负责人李学超说，目前春熙共有7名社工，服务着西山区秀苑和凯苑社区，而这两个社区都是看到其他社区尝到“甜头”后主动找上门的。辛婷婷不时听到所服务的社区居民向其他人炫耀：“我们社区有社工呢！”这让她看到希望。
在居民成分比较复杂的凯苑社区，春熙开展了为期半年的邻里学苑项目。期间，他们通过开展“扫楼”行动，组织邻里间互帮互助，培养社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归属感，激发他们的志愿精神，从而自觉参与社区公共事务。
另一个变化让人颇感意外，《西山区2018年“三社联动”社区治理模式工作推广实施方案》明确，今年开展的18个“三社联动”项目，在经费开支上有了很大调整，60%可以用于人员开支。这也就意味着，每个项目15万元的经费中，9万元可作为人工成本来支出，这大大解决了社工机构人员工资“没着落”问题。
省民政厅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云南共有200家民办社会工作服务机构，5万多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社会工作者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帮助解决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今年，他们将组织好“三区”社工人才支持计划、沪滇社会工作牵手计划，推动社工专业力量参与社会工作，加大社会工作政策创制力度，优化社会工作发展环境，推进我省社会工作全面创新发展。(记者 宋金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