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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孩眼睛看不见 妈妈陪着她考上浙音难度最高的专业

    时间:2019-10-03 16:30:25  来源:  作者:

    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的妈妈

    跑去北京学了盲谱

    虽然文化课折腾得母女俩“死去活来”,但是在音乐学习这件事上,王怡文一直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从五岁学钢琴开始,王怡文就一直没停下来过,八岁前就已经考出了钢琴业余十级。正式入学后,她也常被选拔到学校的校庆、活动中演出。学校的音乐老师找到怡文妈妈说:“孩子的声音太好了,你给她找个老师教吧。”

    怡文妈妈这才托人,问到一个河南职业艺术学院的声乐老师——刘老师,带着孩子上门拜访。可老师当时一看孩子眼睛看不见,就懵了。怡文妈妈怕老师拒绝,赶紧把孩子往钢琴边推着,说:“老师,我家孩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唱得可好了,学校的老师都说她条件好!不信你听听!”

    那年是2008年,怡文在钢琴前坐定,来了一首自弹自唱《我和你》。唱完后,她站起来对老师说了一句:“老师,你家的琴该调了。”说完,又天真地指出是哪几个琴键音不准。没想到,这句话感动了刘老师,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哦,那你下星期再来试试吧!”

    怡文从此开始了声乐的专业学习。跟着刘老师学习了半年后,怡文就去北京参加了第一次全国大赛,直接捧回一个儿童组第一名。对于孩子学唱歌这件事,怡文妈妈也越来越有信心。接下来,王怡文继续跟着刘老师进行长达9年的声乐学习,参加的比赛也无一例外,全是第一名。

    初二那年,刘老师所在的河南职业艺术学院开始招收高中生,怡文立刻备考,又以专业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学校,主修钢琴和美声,声乐课继续跟着刘老师学习,而钢琴则师从河南有名的钢琴伴奏赵老师。

    怡文妈妈说:“进了这个艺术学院,我们才开始决定考专业学校,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孩子必须要拿专业的谱子来练习,所以我又不得不去做盲文乐谱。我到处打听,上哪儿能学到盲文乐谱,正好上北京买盲文打印机的时候,老板介绍了盲谱书的写作者李任炜老师给我,我上他家去拜访,专门学了一上午。其实我连五线谱都不认识,愣是硬着头皮去学了什么二分音符、四分音符、八分音符。这可比之前学盲文难多了,我足足用了一年才熟练起来。其实我宁愿去干活,去拖地、做饭,也不愿意做那玩意儿,但我要是不做,王怡文就没法继续上学了。”

    为了给孩子做盲文书,怡文妈妈历经了三代盲文产品。第一代是学前班的小锥子和盲文版,纯靠手戳;第二代是四年级时托人从美国带的盲文打字机,700美元,操作起来就像电脑打字;第三代是高中买的盲文打印机,花了好几万块钱。怡文妈妈就曾经用这台盲文打印机,给孩子做了摞起来有一米五高的《新概念英语2》盲文书。

    今年浙音唯一的盲人考生

    高三时,母女俩离开郑州,来到上海朱家角,进行最后一年的艺考集训。因为住得离市区远,他们每天要提早两个半小时出门坐地铁,但让她们最绝望的,是很多学校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公平的考试机会。

    怡文妈妈说:“我打遍了各个学校的电话,问他们:我的孩子看不见,但是很优秀,可以到学校来报考吗?可是得到的答案大多是令人心寒的。”

    有的学校招生负责人回复:“我们不能不让你考,但是建议你们不要来。”还有学校招生负责人说:“王怡文啊,我知道的,是很优秀,但我们不要,学校不缺优秀的孩子。”

    王怡文妈妈说:“当时我一个人跑来浙江音乐学院咨询,不过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老师拒绝了和我见面。但是在电话中,他们回复我:‘你可以来考,但是我们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照顾。如果孩子专业的确好,我们会录取,如果水平不够,也会按照正常流程淘汰。’听到这句话,我像是看到希望,因为这就是我们要求的,我们不需要任何照顾,只要有一个公平的机会,我的孩子就能绽放。入学后,我会陪读,学校担心的安全问题,我们自己负责。”

    浙江音乐学院声歌系党总支委员、副书记张建化,在今年2月份校考的初试时,就对王怡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是声歌系考场的总协调调度,因为家长以及考场的志愿者不允许进入考场,所以初试那天,是我把她领进去的。当时她还没开口,我的内心就没法平静了。因为能够走到我们这样专业院校考场的学生,每一个都付出了很多年的努力,她的学习难度更是无法想象。她一张嘴,我就觉得这孩子无论从条件、乐感,还是学习程度上,在考生中都是十分出色的。”

    在今年浙音校考的一万多名考生中,王怡文是唯一一名盲人考生。在不确定王怡文是否能进入复试的情况下,学校还是为她一个人制作了乐理、视唱练耳考试的盲卷。

    而在浙音的复试环节,采用的是拉帘的方式,所有的老师都不知道帘子对面是谁在唱歌,完全是根据学生的水平来打分。王怡文最后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浙音录取。

    虽然在考试中,学校完全没有对王怡文有任何的照顾行为,但在确定入学后,学校对她的生活、学习照顾地面面俱到。学校了解到母女俩的需求,为她们特别安排了一件独立的宿舍。王怡文的专业导师则由声乐歌剧系青年教师刘伟担任。

    怡文妈妈说:“学校也特地来问了我有什么困难,我告诉学校,我最近在做孩子的盲文书,可是《大学英语1》的第一单元,书上有22页,我做成盲文要82页,太慢了。如果书有电子word版,我就可以用盲文打印机来做,只需要在电脑上进行校对,再用软件转成盲文,编辑一下打印出来就可以。学校二话没说,带我去了寝室楼下的打印店,请他们帮我把所有的书转成word版本,在‘十一’前给我。所以这个长假我就准备在寝室好好做书了。”

    生活以痛吻我

    而我报之以歌

    9月27日傍晚,我们一路聊着聊着,走回了怡文的寝室。

    路上,母女俩还聊起了当天下午的复测。

    “妈,今天班长真的唱得挺不错的!”

    “是,我觉得后面那个唱得也不错。就是那个哈利路亚,啦啦啦啦啦啦!”

    “妈,你跑调啦!是啦啦啦啦啦啦~”

    母女俩手挽手,笑成一团。

    回到寝室,怡文问我:“姐姐,你看到我床上的娃娃了吗?我可喜欢娃娃了,你看我的手机壳也是娃娃。”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壳给我看,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虽然看不见,但她也可以通过一个盲人软件正常使用智能手机,手指只要触碰屏幕的任何一个地方,就会有语音播报这个区域的功能,她也一样可以用微信和朋友聊天。

    王怡文的微信朋友圈截图

    18岁的怡文,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纯粹,还有一份少女心,也拥有自己感受世界的方式。她问我:“姐姐,你见过周深吗?我太喜欢他了,他的歌声太美了,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见到他。还有还有,你认识童安格吗?我告诉你,我从小就崇拜他,他的歌我都会唱,有一段时间,我每天做梦都是他。小时候还经常缠着妈妈要买去台湾的机票,就为了去见他呢!不过妈妈告诉我,等我足够优秀了,我就能见到他。”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足够优秀了吗?”我问。

    怡文摇摇头,说:“还差得远呢,考进浙音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开始,我要在这里进行五年的学习,我还要拼了命地努力才行。等到我足够优秀了,优秀的人自然会来找我。我很喜欢一句话,生活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唱歌就是最能让我开心、幸福的事情,我会一直唱下去!”

    关键词:浙江音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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