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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诗的世界,李商隐描绘最美丽梦幻的爱情

    时间:2017-06-16 21:15:42  来源:大河网-大河报  作者:张黎光

    在诗的世界,李商隐描绘最美丽梦幻的爱情

    李商隐公园荥阳

    在诗的世界,李商隐描绘最美丽梦幻的爱情

    夏季的李商隐公园,草木繁盛。

    □记者盛夏文李康洪波摄影

    核心提示丨李商隐,簪缨之族的末代子孙,寒素之家的哀哀长子。党争之祸,累他终生。他控诉,砍断双腿,就可以不在别人膝下做奴才了。

    仕途上,他“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创作中,他从来是个谜,他不愿把心事给大家看,或者给你看一个开头,不愿让你猜出结局。

    不愿给你看,你却偏要看

    829年,白居易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洛阳,时年58岁。李商隐不满二十。

    老白对小李很器重,以至于有段子流传。《蔡宽夫诗话》记载,白乐天晚极喜李义山诗文,尝谓我死得为尔子足矣。义山生子,遂以“白老”字之。

    段子还有后续,“白老”过分呆萌,李商隐开玩笑:你小子是不是老白转世呀这么笨。

    白居易的肯定和鼓励,对李商隐是很大鼓励。

    李商隐和杜牧,后世合称“小李杜”,以区别“李杜”即李白和杜甫。

    两人个性有差异。杜牧清刚峭劲,感情有时流于浅易。李商隐更柔韧深沉。

    李商隐又和温庭筠并称“温李”。两人诗风相近。论思想深度,李深温浅。论个性,李商隐拘谨内向,中年后,常陷入孤凄伤感。温庭筠热情外向,行为大胆放纵。

    李商隐写了那么多情诗,他是否有很多情人?宋华阳、锦瑟、荷花、柳枝们,到底和他是啥关系?

    民国女作家苏雪林,以一颗火热的“八卦心”,写过一本《李义山恋爱事迹考》。还有专家,试图把他的一首首《无题》条分缕析,编织出一幅李商隐清晰的感情纪事来。

    事实上,李商隐从来是个谜,他不愿把心事拿给大家看,他给你看一个开头,却不愿让你猜出结局。

    “李商隐的多首情诗,让人觉得,他的爱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不过是他生命中美丽的一瞬,或是一种奇特的悲悯与缠绵。现实里,缠绵常会幻灭,反而在神秘意境中,会一直发展。”台湾美学家蒋勋分析。

    李商隐文字里,埋有屈子、宋玉、曹子建包括六朝文绮丽繁复的影子。还有他不肯示人却早已昭告天下的脆弱神经。

    他的心是个黑洞,有零星火光,烟雾般包裹着他自己。有时不是故事,而是情绪。他和帝王家的曹子建、相府里的纳兰性德一样,“我欲不伤悲不得已”。

    《无题》看不懂,有题还是看不懂

    李商隐的这首《无题》,人尽皆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首诗,他用了很多意象和象征主义手法,包括春蚕和蜡烛等。整首诗,每一句都能看懂都不需解释,但李商隐到底想讲什么?没人知道。

    《锦瑟》,倒是有题目了,却和没有差不多:“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他将典故、象征、意象,发展到极致了。如同万花筒般,每个字眼都能打碎重新组合,产生新的迷离、迷惑之感。

    “庄生晓梦迷蝴蝶”,对于生命的现实与非现实,令人刹那间产生了不确定感。“迷蝴蝶”三字,像唐朝名画家周昉《簪花仕女图》中描绘的女子,着华服,手指间轻捻死去的蝴蝶,是华丽的又悲凉的。

    《春雨》,“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这是李商隐一首典型情诗,不知对象是谁?身在何处?诗中只是讲心情讲情绪,是浪漫和神秘的混合。

    “珠箔飘灯独自归”。这是生命中个人专属的一个画面,像日本小津安二郎的电影,充满淡泊宁静的优雅诗意。

    再来一首《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全都能看懂,又全都看不懂。

    李商隐还写过一首很有趣的诗《重过圣女祠》,让我们忽然发现李商隐爱恋的对象是神女、仙女,更虚幻了。

    他的诗,可以只读半首或者一个句子。一个句子,五个字或七个字,锋利如小刀捅人心窝子,柔情如洗濯伤口的盐水,难以消受。

    除了李商隐,没人能这样。

    一首诗,像是给晚唐算的卦

    大概每个人出生前,都有一首命定的诗在那儿等着。一个国家、一个朝代,大概也有一首命定的诗。

    李商隐的《登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二十个字,像是给晚唐算的命起的卦,就是晚唐命定的诗。已快入夜,生命再好,也趋向没落。极度华美,又极度幻灭。

    就诗人而言,二十个字里的情感,是摇摆在舍得与舍不得之间,舍不得是眷恋,舍得是幻灭。

    西方美学中,十九世纪末,兴起了“颓废文学”或“颓废美学”,其间王尔德的文学创作和李商隐的类似。

    两人都喜欢写月光、莺,写华丽与幻灭的交替,写生命的漂泊,无法自主的感伤。蒋勋说:“我觉得王尔德是对李商隐最好的注解,一个在英国,一个在西安,可是他们仿佛是同一个人,关注的内容,那么相似。”

    分享一首李商隐写莺的诗《天涯》:“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而王尔德笔下的《夜莺与玫瑰》,亦充满凄伤。

    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格调清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首诗,没有影射,不需注解。读它,好好感受音韵的漂亮就好了。

    有专家认为,李商隐作品,是最具有现代感的。

    古典文学专家叶嘉莹将其与卡夫卡对比,她道:“两人作品,不是纯粹写实,不是纯然幻想,更非理性寓言和托喻,是真实生活在他们梦幻心灵之中的反映。两人取胜于人,在于他们自己最本质的心灵。”

    这就导致读者的两极分化,喜欢他们(卡夫卡和李商隐)的,会喜欢得要命。不喜欢的,也会讨厌得要命。要想欣赏他们的作品,必得有和他们相近的心灵,才能进入到属于他们的心灵梦幻境界中。

    李商隐,一生呕心沥血地寻找美、发现美、创造美,以他“心造手塑”的美的世界,与现实社会丑恶黑暗抗衡,令人生不至于在物欲和日常中沉沦。

    从实际价值来看,李商隐的生命存在方式,首先拯救了他自己,帮助他实现了平凡生命的无上超越。

    在诗的世界里,李商隐成功地实现了平生的政治抱负。

    在诗的世界里,李商隐尽情遨游神仙世界。

    在诗的世界里,李商隐描绘出世间最缠绵最美丽的爱情,最美丽动人的青春。他甚至随心所欲地化为草木虫鱼,领略其喜怒哀乐。

    在诗的世界里,李商隐摆脱一切现实的束缚、限制,获得了无往不在、无时不存的自由。

    他的诗,不是已死的历史陈迹,是有着永恒的生命。当你读起、想起、忆起,他的诗和他的生命就一次次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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