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法制报记者 马国福
核心提示
豫南确山，是一片红色的沃土。大革命时期，这里农民运动蓬勃发展，有力地支援了北伐战争，点燃了星星之火，为党以后在这里创建根据地创造了条件。1927年4月，在周恩来的具体指导下，共产党人张家铎、马尚德（杨靖宇）发动并领导数万名农民，在确山县城举行了震惊中外的“确山暴动”。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总理，周恩来的一生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但其指导确山农民运动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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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的曙光
“确山地理位置重要，北伐军入豫前，确山县城住着直系军阀第八军魏益三的一个旅。他们的军费、粮草，全部由地方农民负担，官兵到处抢掠。”确山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罗平均向河南法制报记者介绍说。确山的四大劣绅把持县政，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农民对他们恨之入骨。当时，确山农民不仅要忍受地主豪绅残酷的地租剥削，每年还要向省里交纳正税。地方官府和军阀还有名目繁多的附加税，都附加在正税上一起征收，附加税往往比正税多好几倍。另外，每年还会预征两三次。1926年，确山县的正税已经预征到1937年。县政府的一切开销也都是从农民身上搜刮。这样一来，农民一年劳动的收获，交完各种苛捐杂税，所剩无几。1926年，军阀又直接下令，要确山县农民每两粮银再加征十元，作为军费。愤怒的烈火早已在农民胸中燃烧，而这道命令犹如火上浇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确山农民，只有反抗斗争才有活路。
1926年冬天，共产党员马尚德、张家铎、张耀昶、李鸣岐等人昼夜奔走，发动农民抗粮，组织农民自卫武装。到1927年春，确山农民运动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如火如荼，蓬勃发展。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认为革命力量已经发展起来，应该马上组织暴动。”驻马店市委党史研究室副处级调研员李铁军介绍说。但是，对怎样用革命的理论指导暴动、何时举行暴动最好，以及暴动后怎么办等问题，思考得还不十分成熟。同时，在河南已有了“杞县惨案”这个血的教训。因此，对于武装暴动工作必须审时度势，周密计划。农民运动迫切希望得到上级党组织的指示，中共豫区执行委员会（以下简称中共豫区委）派技术书记林壮志到上海向党中央汇报请示有关农民运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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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的指示
当时，中共中央已从上海迁到武汉。时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书记的周恩来留在上海，代表党中央接见了前来汇报请示工作的林壮志，并听取了河南的革命形势汇报。
当听到河南农民运动迅猛发展，河南农民协会已拥有会员20万人和10万农民自卫军时，周恩来满意地说：“这很好嘛！中国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必须领导农民革命，与农民结成联盟，找到力量的依托，才会有发展。中国有中国的特殊情况嘛！”
周恩来听完汇报后，天色已晚。由于还要忙着接见其他省区的同志，他亲切地说：“河南的农民运动有它的特殊性，与南方的情况不同，你们是在白区搞暴动，更要认真研究。停几天，你再来一趟。”随后，他把林壮志送到门外，握手告别。
几天以后，周恩来在其办公室再次接见了林壮志。
周恩来指出：“北伐军不久就要进入河南，北伐军进入河南后将分成三路，中路沿平汉线直取郑州，西路将路经襄阳、樊城、南阳到漯河，东路则从武胜关向东北，过汝南进攻开封。河南的农民运动除其自身的意义外，还要完成响应北伐、帮助北伐的任务。”
周恩来还特别嘱咐：“你们要借助北伐的东风，发展自己的力量。农民搞了暴动之后，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枪杆握牢，而且要长期坚持下去。过去我们已经吃了这方面的亏，我们共产党必须有自己的武装，这点十分重要。”周恩来在谈话中高度赞扬了毛泽东对农民运动的见解，特别强调党必须有自己武装的重要性。
随后，周恩来又分析了豫南的情况。他认为，豫南的条件较好，可以组织暴动，但一定要掌握时机。尤其是确山，地势险要，周围又有北洋军阀吴佩孚的魏益三、靳云鄂、田维勤、寇英杰部。如不掌握有利时机发动暴动，势必会腹背受敌，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所以，暴动应在北伐军到达之前进行。这样，既可以为北伐军打开进入河南的通路，又能借助北伐军的力量发展自己的武装。
周恩来特别强调，确山的暴动举足轻重，吴佩孚要作垂死挣扎，张作霖也在积极地作与北伐军作战的准备，确山的暴动如果适时，对于北伐军顺利挺进河南意义极大。周恩来反复告诫：“武装暴动要取得胜利，单有革命的热情不够，还要有革命的理论作指导。”最后，周恩来把已作过书面批复的中共豫区委工作报告和给中共豫区委的一封指示信交给林壮志，让其一并转交给中共豫区委书记汪泽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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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支的决定
不久，林壮志从上海回到河南，向中共豫区委传达了周恩来的指示。中共豫区委遵照指示，立即对各项工作进行了重新调整部署，决定把武装暴动策应北伐的工作重点放在豫南京汉铁路沿线的确山一带，同时派林壮志到驻马店特委工作，并接任特委书记。
2月20日，中共驻马店特支召集确山党支部和确山县农协负责人到驻马店参加特支扩大会议，林壮志传达了周恩来对河南党组织领导武装暴动、策应北伐军入豫等工作的指示，总结确山农民运动的经验教训。通过这次会议，大家认识到，河南特别是确山是举行武装暴动策应北伐的最为重要的地区之一。虽然现在群众斗争情绪十分高涨，但按照周恩来的指示精神，武装暴动的条件显然还不成熟：一是还没有得到北伐军进军河南的确切消息；二是农民武装还不够强大，农协自卫军在县城以西、以南地区组织得还不够普遍；三是还要进一步充实枪支和弹药，确保暴动的各项准备工作万无一失。因此，特支决定：立即派人与北伐军联系；努力把武装暴动与北伐军进军河南有机地结合起来，争取主动；加强对确山县农民运动的领导，继续筹备枪支弹药，壮大农协自卫军，随时准备武装暴动。
按照特支决定，确山党支部和县农协立即召开会议，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结合确山实际，进一步理解确山武装暴动的成功对于北伐军胜利挺进河南的重要意义，积极做好响应北伐和北伐军到达后扩大革命活动的准备工作，把群众发动起来，在斗争中壮大自己的力量，扩大农民运动的影响，为下一段的革命工作打下坚实基础。会议一再强调，要注意掌握好暴动的时机，在北伐军将要到达时适时发动，既不能过早盲目发动，避免孤军作战，又不能挫伤士气，遭受失败。
“原来几位积极要求迅速暴动的同志，明白了适时成功发动农民暴动的重要性，很快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罗平均说。随后，会议对确山今后的工作作出具体部署：派徐中和去武汉与北伐军联系；派李泮林、赵子乐在县西山区发动群众，组织发展农民协会和农协自卫军；在县北、县东加强训练自卫军。另外，继续寻机筹集武器弹药，不断加强壮大农协武装力量，做好武装暴动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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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胜利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举行暴动的条件成熟了。1927年4月4日，在中共驻马店特别支部、中共确山县支部和确山农民协会的领导下，马尚德、张家铎、张耀昶为总指挥，组织数万农民武装，在汝南、遂平等县农民协会的支援和配合下，举行了震惊中外的“确山暴动”，于4月7日晚攻克确山县城，活捉知县王少榘。暴动胜利后，在党组织的领导下，确山县首次各界人民代表大会民主选举产生了全国较早的完全代表农工利益的县级农工革命政权——确山县临时治安委员会。
“‘确山暴动’有力地支援和策应了北伐战争，为我们党培养锻炼了领导骨干和人才，为我们党领导武装斗争提供了经验。”李铁军说。
“周恩来的指示，对于确山农民运动和确山武装大暴动工作不仅非常重要，而且十分及时。这个指示进一步统一了大家的思想，消除了急躁冒进情绪，为适时成功发动确山农民大暴动指明了方向。”罗平均分析说，“从此，确山农民革命运动沿着光明正确的大道阔步向前发展，不断走向胜利。并且，党始终掌握一支比较精干的农民武装队伍，直至迎来确山农民运动的高潮和土地革命的新曙光。确山农民暴动的胜利与周恩来的英明决策是分不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