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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晋:美以对教科文组织愤怒从何而来?

    时间:2017-10-16  来源:环球网  作者:高望

    “任性”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上任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再次拿国际组织和国际机构“开刀”。12日美国正式宣布,将在12月31日正式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不再参加任何该组织的正式活动。如果我们算上之前特朗普宣布退出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以及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在上任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特朗普已经退出了多个国际组织,“美国第一”原则下的“任性”也让人目瞪口呆。

    历史上美国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之间关系一直磕磕碰碰,美国经常指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具有政治倾向”,而且由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处理诸多历史文化问题时,容易触碰到敏感的政治议题,因此容易招到美国的反感与反对。此次美国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以问题上,被以色列和美国认为“偏袒巴勒斯坦”。我们如果想要理解美国的在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动机,就需要深入了解以色列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矛盾。

    美国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色列也是欢欣鼓舞。长期以来,以色列就一直试图通过“退出”来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施加压力,并且希望在相关的立场上“拉上”美国来“壮声势”。而由于以色列-犹太游说集团在美国国内社会以及国会的政治影响力,美国历届政府都需要考虑以色列在涉及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问题上的立场。

    对于以色列来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诸多方面“有失偏颇”。首先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官方表述,尤其是涉及到巴勒斯坦-以色列境内的地理和重要人文景点的介绍,往往采用的是“阿拉伯名称”,而不是“以色列/犹太名称”。比如耶路撒冷老城的“圣殿山”,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表述中更多的被称作“尊贵禁地”(Haram al-Sharif);犹太教的重要“圣地”,耶路撒冷老城内的“西墙”(也称“哭墙”),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表述中,则按照伊斯兰教传统命名为“栓马墙”(al-Buraq Wall,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曾经驾乘人面兽神的Al-Buraq神马从耶路撒冷登临天堂,由于传说先知将马拴在此墙,因此此墙就被穆斯林称为“al-Buraq”墙),而不是犹太教的“西墙”(Kothel HaMa’aravi)。

    除了在耶路撒冷老城的“名称”之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以色列在其他很多地理名称上有着分歧,比如表述约旦河西岸重要历史名称希伯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往往用“Al Khalil”来表述城市名称;又比如约旦河西岸名城纳布卢斯(Nablus),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往往用阿拉伯名称“Nablus”而不是以色列所希望的古犹太地名“示剑城”(Shechem);而伯利恒北部的犹太文化遗址拉结(《圣经•创世纪》记载是雅各的爱妻,后难产而死)之墓(Kever Rachel,地理位置仍然存疑,但是当前绝大多数观点认为,伯利恒北部此处遗址应当是拉结之墓),则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表述为清真寺遗存(Bilal bin Rabah mosque)。对于以色列来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命名,不仅涉及到与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尊严之争”,更是关乎国际社会对于以色列合法存在的认同。因此以色列一直对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各种地理位置表述心怀不满。

    除了地理名称上的冲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在很多文件中将以色列称为“占领者”,将约旦河西岸的犹太定居点地区称为“被占领土”。以色列还认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一些犹太宗教和文化圣地视为“不存在”,而将一些重要的宗教文化圣地划归巴勒斯坦管辖。比如教科文组织认定,以色列在耶路撒冷、希伯伦和伯利恒的一些“犹太古代遗迹”并不存在,是“以色列伪造”;比如在2016年教科文组织通过了巴勒斯坦的申请,将约旦河西岸的伯利恒(耶稣诞生地)的“主诞大教堂”列入了教科文组织名录。在以色列看来,这相当于教科文组织变相承认了巴勒斯坦民族权力的“国家地位”,因此十分愤怒。

    除了地名和遗产的争论,以色列认为教科文组织还在一系列敏感政治冲突中“偏袒巴勒斯坦”。比如以色列认为,约旦河西岸城市纳布卢斯的犹太文化遗址“约瑟夫墓”(根据《圣经•创世纪》记载,约瑟夫是雅各之子。1995年根据中东和平进程,约瑟夫墓被以色列移交给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管理),在2015年10月曾经遭到巴勒斯坦暴徒的袭击和损坏,但是教科文组织“无动于衷”;而基督教圣地、约旦河西岸城市伯利恒的主诞教堂(Church of Nativity)则在2002年曾经被巴勒斯坦伊斯兰极端分子占领和损坏,而教科文组织也并没有予以严厉的谴责和惩罚。以色列认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这些行为,就是在故意“抹黑”以色列,和“纵容”巴勒斯坦。

    特朗普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无疑是受到了来自于以色列的外交压力;而以色列对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不满,则涉及到身份的重塑与地理特征的政治改变。对于以色列来说,在巴勒斯坦“重建”一个犹太人国家,不仅仅需要政治和军事上的“强力”,更需要挖掘曾经的历史遗存,恢复古代的犹太地名,以此显示“犹太人回归”的合法性,以及建立以色列国家的必要性。而由于巴勒斯坦地区从公元七世纪以来已经长期“阿拉伯化”“伊斯兰化”,而以色列的“犹太化”企图,比如会与教科文组织为代表的国际机构发生冲突。因此以色列,以及受其影响的美国,公开与教科文组织的矛盾,也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作者为以色列海法大学政治学院博士候选人,西北大学叙利亚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全球化智库(CCG)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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