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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证”如山! 清白小伙成强奸犯

    时间:2017-05-05  来源:新浪  作者:

    在这八年时间里,一位知道内情的善良女孩对蒙受冤屈的吴勇,从刚开始的怜悯同情到后来萌生爱意,历经千辛万苦,演绎出一曲人间罕有的惊世恋歌。

    2004年3月31日,早春的阳光洒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农家院里。仅10个月大的吴培硕,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吃力地爬向炕边的父亲。望着眼前的幸福时光,吴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好,噩梦终有醒来的那一天。”面对记者的采访,吴勇的视线又落在13年前的这个农家院里……

    青梅竹马暗生情

    山不转水转。吉林省吉林市丰满区二道乡河东村依山傍水,田园秀美。柳月(化名)四岁时随改嫁的母亲来到杨家。此前,继父杨义的前妻亦改嫁不远处的永吉县口前镇,生一女名为高莉峰。莉峰母与杨义生有一子,是莉峰同母异父的哥哥。

    1991年春,14岁的莉峰开始频繁往来河东村结婚单过的哥哥家。在那里,她结识了小她一岁的“妹妹”柳月,还有18岁的大男孩吴勇。这群天真无邪的少男少女们将青春的足迹撒遍家乡的青山绿水间。

    在莉峰纯真的眼里,小伙伴中三三两两有那么几对,其中大勇和柳月便是一对。说是搞对象,其实也就是玩的时候拉拉手而已。吴勇是家中的独子,14岁时便辍学帮父亲放牛。虽然生性内向,但他很仗义,好打抱不平。

    妹遭虐待哥生恨

    之所以和柳月好,是因为大勇很清楚她在家中的处境。自从母亲生下小弟后,柳月就经常受继父的虐待,打骂好像家常便饭。出于同情,大勇很照顾这个小妹妹。柳月那时就已发育得落落大方,比别的女孩早熟。看着这个小对象,大勇倒也盘算过将来娶她过门。但眼下,责任感很强的他丝毫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她小学还没毕业,学习是关键,咱可不能耽误人家。”吴勇时常这样克制自己。

    1991年仲夏的一个深夜,独处一室的吴勇正要脱衣睡觉,柳月突然推门跑了进来。“大勇你喜欢我不?”柳月带着哭腔问,“喜欢我,明天就带我私奔吧!”说完,就要上炕钻进大勇的被窝。“你可别这样,你还小,我们怎能……”大勇有点慌神了。“那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你还是带我走吧。”“你继父又打你了?”柳月哽咽着,没言语。

    勉强劝走柳月后,吴勇一宿没睡,热血不断涌上心头,“杨义那老小子真不是东西,改天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初入杨家埋祸根

    杨家对柳月管得很严,两道铁漆门经常将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对于她和吴勇处对象一事,继父非常反对。平时,杨义只允许管他叫“叔叔”的高莉峰出入家门陪柳月玩。

    年末岁尾的一个冬夜,百无聊赖的柳月求莉峰找吴勇过来玩。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莉峰只好到哥哥家把正在看别人打麻将的吴勇叫来。她偷偷把大勇领进柳月住的小屋,三个人随便唠起嗑来。

    聊了一会,莉峰经不住电视剧《乙未豪客传奇》的诱惑,脱身去另一屋看电视。她出屋前,大勇急了,“莉峰你别走啊,我俩在这,算咋回事啊。”大约三分钟时间,感到尴尬的大勇从小屋里走了出来,恰好碰上感觉不对劲的杨义出屋巡视。杨义愣愣神,对大勇说,“你们处对象我不反对,但要等柳月再大一些才行。”吴勇以为没事,客气几句,走了。

    没想到杨义第二天来到吴家,一进门,指着吴勇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要敢再去我家找柳月,我打断你的腿!”吴勇老实厚道的父母不知道儿子做了什么,没敢吱声。碍于父母的情面,吴勇委屈地把这口怨气吞进肚子里。

    酒后伤人进班房

    1992年2月5日,农历大年初二。和几个姐夫痛饮一场后,吴勇酒醉。想起杨义骂他时的丑陋嘴脸,一股怒火被肚里的酒精引燃了。“你不就蹲过几年大牢吗,凭什么在村里作威作福?今天看你能把我怎样。”想着,他揣了一把水果刀,来到杨义家,踢门而入。

    杨义见吴勇前来滋事,哪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抡起木棒,两人厮打在一起。打斗中,吴勇拔出水果刀,连刺杨义后背两下,杨义倒地不动。闻讯赶来的吴父吓坏了,急忙将杨义送往医院抢救。杨义无生命危险,后经法医鉴定,杨义肌肉断裂,血管断裂导致失血性休克,属重伤害。

    1992年3月17日,吴勇因涉嫌伤害罪被拘押在吉林市看守所。得知吴勇被收审后,高莉峰非常后悔,她想如果自己不去找吴勇入杨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事隔40天后,杨义伤好出院,吴家给杨义3000元作为精神赔偿费,说尽小话哀求杨,别把儿子送进去。杨义表示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不追究吴勇的法律责任了。知道这样的处理结果,高莉峰心里多少有了点宽慰。

    拒作假证离家走

    知人知面不知心。几天以后,一个消息让吴家上下和高莉峰大吃一惊:杨义状告吴勇强奸柳月。此事就发生在莉峰叫吴勇来柳月家的那天晚上。莉峰傻了:“天啊,那天我最清楚了,我离开小屋刚刚三分来钟,杨义就碰见了走出来的大勇,大勇怎么会强奸柳月呢?”虽然未经人事,但直觉告诉莉峰这事绝不可能!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事接连发生。5月初的一天,杨义找到高莉峰,说:“咱们是亲戚,你应该向着我说话,吴勇拿刀刺我,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回我要好好报复他!有人来调查时,你就说那天吴勇拿刀逼你出屋,然后就在屋里将柳月强奸了!”

    莉峰虽然只有15岁,但也听明白了杨叔叔的话,这不是诬陷大勇吗?杨见她没吱声,又逼问,“快说,行不行?”“叔叔,你这不是让我说假话害人吗?我不干这种昧良心的事!”

    第二天,同母异父的哥哥也找到莉峰,代父求情。莉峰坚定地回绝:“哥啊,你也让我作假证?本来没那回事,你让我咋说!”哥哥一听妹妹如此坚决,气恼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说,你就别在我家住,你一个姓高的别在我们老杨家待着!”

    听了哥哥这么绝情的话,莉峰哭着跑出哥哥家门。从此,两年未入。当月中旬,有关部门找到高莉峰调查时,她一股脑地将事实及杨义唆使她作假证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遗憾的是,这一有力的证言,后来竟没有被司法机关采信。

    铁证如山难辩驳

    因为高莉峰拒绝作假证,杨义又施一计。他告吴勇于1991年儿童节那天,在山上剜野菜时,将柳月强奸,并附上柳月的指控书。他又令一起玩的于某作了不利吴勇的证言。

    身在看守所的吴勇知道杨义陷害他,非常气愤,但他心里有数:柳月没处过别的对象;我和她只拉过手而已,连亲一下都没有。她肯定是处女,如果这样,我就没事了。

    在吴勇的要求下,法医为柳月做了处女膜鉴定。结果出乎吴勇意外:柳月的处女膜属陈旧性破裂。这一消息令吴勇如遭电击。“怎么可能?她没有理由指控我啊,我什么也没做!”

    随后一天,两位女检察官在看守所里提审吴勇,详细询问他在1991年儿童节那天的行踪。大勇感觉形势不妙。有法医的鉴定,柳月的指控书,再加上证人的证言,司法机关认定吴勇强奸柳月的事实存在。

    1992年7月,吉林市丰满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吴勇奸淫幼女一案。在法庭上,吴勇对着法官大哭,一遍遍地讲述自己从谈恋爱那一天起,与柳月仅仅是拉拉手,根本没有对她施行强暴。然而,在“言之凿凿”的证据和“严谨”的逻辑推理面前,吴勇的泪水没有博得法官的同情。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无情的宣判……

    沉冤昭雪“强奸犯”走出大墙进洞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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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情昭雪,三口之家其乐融融。 特派记者李中良翻拍上期回顾吴勇与高莉峰终于冲破层层阻隔相爱了,顶着世俗的压力,两人为了美好的未来,努力拼争。而良心深受谴责的柳月也给吴勇写来忏悔信,申诉之路初现曙光。

    采访手记

    采访过程中,记者的灵魂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人性的善与恶、美和丑,并未因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而日趋和谐。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依然在历史的时空中,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人生剧集。除了感慨“人间正道是

    沧桑”外,此案为世人留下了太多的反思。个中滋味,发人深省。

    虽然真正的恶魔被绳之以法,但文章中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的“终于”,暴露出我国的法制建设仍不完善。任何一个“假如”,都不会酿成11年的冤案,既成事实的一切,似乎都可以避免。而在广大的农村,淡薄的法制观念依然困扰着那山,那水,那人。

    目前,关于吴勇如何获得国家赔偿的问题,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在金钱补偿的背后,我们是否应更多地关注人的价值、生命的尊严?检察院里吴勇谅解了柳月,法律虽然没有追究柳月的责任,但良知的折磨将会伴随这个苦命女孩一生。而在另一位苦命女孩莉峰的身上,我们读懂了四个字:真爱无畏。特派记者李中良

    代儿申诉身先死

    有莉峰的真爱相伴,有柳月迟来的忏悔信,吴勇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因在狱中表现积极,吴勇被减刑一年零两个月。为了更好地改造,争取更多的减刑机会,吴勇放弃了在狱中的申诉,而他的老父亲吴耀荣揽过了为儿申诉的重担。

    吴勇将柳月寄来的三封信交给父亲。自此,55岁的吴老汉便骑着自行车往返于距离市区40多里的乡间小路上。老实厚道的吴耀荣逢人便念叨:“我儿子冤枉啊,他没做过那事,我非得找个能洗冤的地儿!”

    光阴荏苒,一晃儿2000年到了。4月15日那天,吴耀荣夫妇来看儿子。这是令吴勇终身难忘的一次会面。他已经四个月没看见父亲了,父亲脸色不好,有些浮肿。一见面,吴耀荣一把将儿子揽在怀里,话未出口,老泪纵横。

    “儿啊,爸好悬见不到你了。”说完,掀开衣服,腹部露出一条二三十厘米长的疤痕。原本硬朗的老汉为儿奔波,着急上火,前几个月因患淋巴癌动过一次大手术。看着泣不成声的儿子,老汉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肩膀,坚定地说:“别怕,爸爸死不了,爸爸一定要等到我儿子冤情昭雪的那一天!”

    造化弄人。吴勇万万没有想到,此次相见竟然是父子最后的诀别。2000年6月,吴耀荣睁着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惟一的儿子不在身边,吴老汉怎能安息呢?他在老伴耳边留下最后一句遗言:“咱们的儿子冤枉啊!”家人为老人换衣服时,在他的内衣兜里发现一个笔记本,本是空白的,里面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老汉自己,一张是儿子吴勇。

    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莉峰以“儿媳”的身份为老人披麻戴孝,她和家人向吴勇隐瞒了老父去世的残酷事实。每次姐姐们前来探监,吴勇都询问:“爸爸怎么没来?”在她们慌乱的眼神里,大勇的心忐忑不安,但他没敢往坏处想。

    2001年1月12日,吴勇再次被减刑一年,这预示着他马上就要出狱了。1月11日晚上,一个同村的服刑人员无意中说出了吴父去世的消息,晴空霹雳般的噩耗,令吴勇悲恸欲绝。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头痛哭,几近昏厥。泪水伴随着吴勇度过了八年零10个月刑期的最后几个不眠之夜。

    2001年1月16日,含冤的吴勇重获自由。高莉峰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吴家。一见面,两人久久凝视,默默无语。“你回来了”,“回来了”,话语不多,但彼此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他们的心早已经连在了一起……

    当年7月8日,沉寂近十年的吴家大院喧闹起来,吴勇与苦等他八年的高莉峰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

    新婚不久,莉峰随丈夫来到吉林市向阳市场,做起了蔬菜生意,他们边挣钱边申诉。“我要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丈夫,咱们就是把房子卖了,我和你四处讨饭,也要把这个清白讨回来。”吴勇为妻子的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吴勇白天卖菜,晚上去找当年的证人取证,然后他再抽出时间到司法机关层层申诉。不断的申诉终于引起了吉林市丰满区人民检察院的重视。从吴勇提供的材料和证据中,他们发现原审判决认定吴勇强奸的证据并不充分。为此检察院成立了联合办案组,分头对这起奸淫幼女案进行重新调查、取证。

    强奸案真相大白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杨义有强奸养女柳月的重大嫌疑。在办案人员耐心的说服下,已经出嫁多年的被害人柳月终于哭诉了幼年时被继父杨义奸淫,并被逼诬陷是吴勇所为的事实。2003年4月23日,杨义及柳月分别被收审到丰满区人民检察院。

    在大量事实面前,杨义低下了罪恶的头颅,供述了自己的犯罪经过。1991年夏的一天,杨义的再婚妻子张某带着小儿子(杨义之子)回娘家串门,由于大雨晚上没赶回来,家中只有杨义和继女柳月。

    晚饭后,二人早早躺在炕上睡觉。10点多钟,杨义起身上厕所,回来时看见炕上熟睡的继女柳月穿着单薄的衣衫,杨义兽性大发,跳上炕图谋不轨。柳月从睡梦里惊醒,被继父的行为吓呆了。此时,杨义露出了凶恶的本相,威胁说:“不许喊叫,也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整死你们娘俩!”从小被继父打怕了的柳月只有哭着推挡,怎奈身小体弱,杨义的恶行得逞了。

    柳月整整哭了一夜,但迫于杨义的淫威,第二天没敢告诉任何人。杨义见自己的恶行没有暴露,犯罪的欲望更加膨胀。此后的三年间,只要妻子不在家,杨义就对养女进行奸淫,而懦弱的柳月只会逆来顺受。

    柳月已经记不清被强暴多少次了,她也曾抗争过,那夜跑到吴勇家要与其私奔,但怕向吴勇吐露实情后遭到唾弃,所以不明真相的吴勇只是单纯地猜到她受继父虐待这样简单的层面。

    无知的柳月没有想到,自己的懦弱竟催生出杨义更大的邪恶念头。这一次的受害者是她善良无辜的心上人———吴勇。

    捏造假证终有报

    杨义被吴勇刺成重伤后,一直怀恨在心。有过犯罪经验的他很清楚,自己强奸柳月的罪行早晚会败露。“为什么不将这个黑锅嫁祸给吴勇呢?反正,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俩在搞对象。”有了这个狠毒的念头后,他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证据”。经过多次私下对柳月的拷问,杨义都没有得到“吴勇和我干过那事”的口供。

    “那你也得和别人说吴勇强奸过你,不然老子整死你!”经不起恐吓折磨的柳月又一次屈服了。她含泪写下了指控吴勇的证言。

    随后的一天,杨义将同村小青年于某哄骗至家中,此人是吴勇和柳月等人的玩伴。于某进屋后,杨义随手将房门反锁,走到厨房拿出两把明晃晃的菜刀,架在于某的脖子上。胆小怕事的于某只好任其摆布,在一张写好的“证言”上签了名、摁上手印。于是,就有了吴勇在南山剜野菜时、在吴家牛圈中将柳月强奸的“犯罪事实”。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2003年5月16日,一手导演“强奸”冤案的恶魔杨义被当地公安机关依法逮捕。吴勇终于从11年的噩梦中醒来,冤情终得昭雪。此前三天,吴勇与高莉峰的爱情也有了结晶,吴培硕———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强奸冤案演绎惊世恋歌》终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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